唐诗雅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近日的言行看起来很蠢。她本可以小心翼翼地试探前行,走一步算三步,但那不是她的x格,她更喜欢大着胆子走一步看一步。 她又何尝不是在试探,试探错误的边界? 她又何尝不是在搏,在搏这个时代值不值得她活下去? 当然,还要再考察考察。 见她全无所知的模样,宋皓南打算提点她一下,道:“许是洗被单去了。” 宋皓南左右看看,见服侍的丫鬟小厮都站得够远,凑近了些,在她耳边道:“你可以猜猜她为何要去洗被单。” 这次肯定不是大姨妈,那还有什么私密的事需要偷偷看的?难道,是在检查传说中的落红?再结合宋皓南0着她头发夸她的举动,唐诗雅明白了,他俩在遮掩王爷和王妃的关系,给外人一个恩ai假象。 既然如此,她也要加入这个假象制造团队,于是凑到宋皓南耳边道:“这我就要给你科普一下了,处nv不一定会落红,有可能剧烈运动的时候处nv膜就破了,非处nv也不一定不会落红,有可能是尺寸不合适动作又剧烈,y……那里撕裂了。” 宋皓南初次听到此等惊世骇俗之言,目瞪口呆之际,还不忘蜷起食指并中指暗暗用劲扣在桌上,压低声音痛心疾首道:“你这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沉溺于唐诗雅带给他的震惊之中,良久他才道:“你刚讲,科普,是何意?” “……就是,我给你讲你不知道的事,或者纠正你已知的错误的事。” “那不可能……” “你又从哪里得知你b我……” 匐一匐身算是知会他们自己来了,若霞沉着脸立于一旁。 心中有愧,她起身上前握住若霞的手,这双手传来彻骨的寒意,抢夺着她手心的温度,勉强笑笑道:“冷到了吧?”握住若霞的手紧了紧,“吃过早饭了吗?” 不是,不是她,姑娘不会这么毫无遮掩地直视她的双眼,不会半g嘴角,姑娘是婉转守礼的人,不会是眼前这个即便身着华服也似村野丫头般无礼的人。 看样子快哭了,这委屈大了。 宋皓南听这话就不满了,这人再不懂规矩,也没有主子等下人吃食的道理,cha嘴道:“是时候出发去唐府了,不然该迟了。”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质上不还是在闹脾气拒绝吗?唐诗雅心烦地00鼻子,道:“要不打包带路上吃?” 春华取来食盒将桌上的各se糕点每样装了些在盒子里,打包好交到若霞手中后,一行人就准备出门了。 犹豫再三,若霞心说,再帮她一把罢。 等王爷先行跨出房门,唐诗雅朝丫鬟小厮们摆摆手催他们离去。待到房中只剩她二人时,若霞叮嘱道:“此番回去,不可太过热络,你若是表现冷淡也可,毕竟,姑娘……她心中有怨。” 下意识地握住若霞抓着她袖口的手,举到嘴边亲了一口。转身后心惊不已,抿了抿嘴,感受那残留在唇上的凉意。 身后若霞同样愣忡,王妃这是在调戏她? 先说这唐诗雅,被自己出格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知道亲吻手背不仅意味着感谢。就算身处21世纪,她也不会随便和同x太过亲昵,如果有亲吻的想法,那就意味着,她可能对那人有点意思。 宋皓南好不容易憋住笑,正了正脸se,复问道:“你这绣的什么?” 见她不理自己,宋皓南转眼去看跪着的两个丫鬟。春华老老实实低着头,身t微微发抖,若霞战战兢兢抬眼看向宋皓南,眼中有无奈之se。目光相触,宋皓南露齿一笑,放柔声音道:“起来吧。”起来,若霞感到心口突突直跳。 唐诗雅转过头来看向他,不信能有什么好消息,不过万一真的有呢?压下不耐烦,开口道:“绣的太yan。” 唐诗雅道:“你没觉得我活着这么痛苦还能绣出这么积极向上的东西,t现了我百折不挠坚韧不拔永不屈服的优良品质吗?” 唐诗雅瞥他,“你懂什么叫有志不能抒……算了,你刚说什么好消息?” 宋皓南听到有志不能抒,刚想问,她又岔开了话题,也不便追究,便道:“明日你可知是什么日子?” 宋皓南两只上手臂搁在横于两人中间的矮桌上,gg嘴角漏出小虎牙,有丝滑头模样道:“明日七月七,乞巧节,夜里有小灯会。” 宋皓南道:“你想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生得太出挑,出门不便,要多带几个侍卫,不要一个人瞎跑。” 脸上显出不情愿,这么多人护着,她还不能跑,怎么玩得尽兴。转念一想,宋皓南既然这么不放心她,那让他跟上会不会好点?毕竟一个人跟着总b一堆人强,便道:“你和我一起吧。” 唐诗雅一锤落在在矮桌上,桌上搁着的茶盏抖了抖,道:“什么nv子过的节?牛郎织nv七夕会嘛,那牛郎不是男的?一起玩去不去?” 春华被王妃威b利诱王爷的举动唬得一愣一愣的。若霞看看还呆坐着的王爷,抿嘴憋笑。 翌日清晨,窗外的鸟啼声唤醒了宋皓南的意识,天光尚早,宋皓南睁开一条眼缝,迷糊中看见枕头边上支棱着一个人头,正定定瞅着自己,吓得他往旁边一滚,跌落地上,一声惨叫惊走了枝头的鸟儿。 唐诗雅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脖子,小声道:“睡不着…” 宋皓南沉默地站起来,拍拍pgu上的灰,拿起挂在横杆上的衣服自己穿了起来。 宋皓南道:“不必,我不习惯让人服侍穿衣。” 只需宋皓南淡淡扫她一眼,她便立马自觉消音,安静了一会复又讨好道:“我们什么时候出门玩啊?” 他见过她的倔强,不畏权势si不低头,也见过她的颓唐,心灰意懒了无生气。此时她为了出一次门,可以放下倔强来讨好自己,可以开心得像个幼童,一夜不眠,足可见自由对她的重要。他可以猜想到她活在唐府时是多么自在逍遥,才会如此不适应在王府的日子,这让自己习以为常的日子……真是令人嫉妒。 唐诗雅很满意这样的安排,连声说“好“。 她猛点头,躺倒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准备入睡。 脑袋里飘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唐诗雅半梦半醒睡到了午时。守在次间的两个丫鬟等不及了,轻敲房门低声道:“王妃醒了吗?” 俩丫鬟推门就看见顶着俩黑眼圈神采奕奕满面笑容的唐诗雅蹦下床。 唐诗雅摆手,满不在乎道:“没事没事,昨晚睡得太晚了。” 她抓起被子两角抖了抖,装作不经意间目光落在床单上,什么也没有,心口蓦地松下,不知是喜是忧。 一丝怅惘,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唐诗雅看着眼前的nv子正动作轻柔地帮自己系上腰带,她眉目含笑,说不出的娴静温柔,她柔neng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要0一把…… 春华帮她描眉上粉,细细遮住她眼下的青se,又为她盘了一个样式简单的发髻,方便出门行走。一根碧玉素簪cha在发间,g净利落。玉簪是上好佳玉制成,玉seyan丽泛着冰润柔光,隐约的华贵暗显玉簪主人的尊贵身份。 装扮好了,她站起身,瞅瞅让她依恋的若霞,瞧瞧让她心生悸动的春华,此刻都乖顺地低头等候在旁。她摇摇头,心说不能再看了,她俩没有哪个属于自己。打开房门,门外是晴空万里,凉爽秋风令人jg神一振,她想,只要能时常出门溜达,总能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古代nv子,然后她就能果断出击抱得美人归。 她出了院子,一路蹦跳着穿过后花园,前面是另一个小院,b自己住的院子小一些,金瓦红墙在yan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一声惊叫,那人掌住她的肩把她往后推了推,拉开二人距离,她后退一步,抬头看人。 他居然为这样的nv子一瞬间失神。 被现实击落,她不满地撅起了嘴。 宋皓南不禁发笑,也只有她敢用“蹿”来描述自己了,指指身后道:“你没看见我从院里走出来吗?” 唐诗雅常在花园里转悠,却未曾好好逛过王府,偶尔路过此院也是一晃而过。此时她越过宋皓南,好奇地朝内张望。 水上的二层小楼看起来不似歇息的地方,她问道:“那个房子是g嘛的?” 唐诗雅点点头,又道:“二楼也是书房吗?” 宋皓南站到她身旁,和她一同看向阁楼,道:“二楼是用来观景的,房间里备了床榻供我小憩。” 宋皓南轻笑一声,转身道:“走吧,先去前面吃饭,等下出门了。” 草草吃了饭,唐诗雅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宋皓南被她看得难以下咽,也是三两口解决完了。 宋皓南却道:“市集上人多拥挤,带上丫鬟多有不便,她们留在府内。” 她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转念一想,这样安排也没错,如果出门真的遇到什么事的话,宋皓南除了自保之外多余的jg力肯定也只会用来保护她。古代人命不值钱的,俩丫鬟真丢了也就丢了,没人会在意。 那认真的模样像在哄小孩。这俩让她心存好感的小姑娘,纵使这点好感没办法发展下去,她也愿呵护她们快乐无忧。 唐诗雅松开她的手,又00她的头,看向若霞微笑道:“那我出门了。” 唐诗雅和宋皓南二人上了马车。 唐诗雅郁闷地瘪嘴,早知道有俩侍卫跟着,还不如让若霞春华跟出来,让他俩一人护一个,哪用得着跟俩丫头难分难舍一场。 日渐西斜,俩侍卫手上已经多了一堆小东西。这一下午g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排队,好在有护卫帮忙,唐诗雅和宋皓南排一家,俩侍卫一人一家,半天下来整条街的热门小吃都被买了个遍。唐诗雅每样尝了点,一拍手满足道:“带回去给若霞和春华她们。” 王妃真是心善,还会给丫鬟买小吃。 他二人跨入一家卖珠宝凤钗的店铺,店内人多,伙计忙于应付。坐在柜台后面噼啪打着算盘的掌柜抬眼一看,只见进门的男子风仪玉立气度不凡,他身旁的nv子更是绝世之姿,nv子盘着发,二人当是夫妻。虽二人身着简洁,但也可从他俩身上不多的装饰物上看出那是稀罕物件,忙起身相迎。唐诗雅看着店中有一堵墙那么高的柜子,朝那柜子走去,边走边道:“随便看看。” 普通吗?唐诗雅看看格子,每个小格里都摆着样式各异的金银首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闪得她眼花。普通点也好,太珍贵的她怕宋皓南舍不得,摆手道:“我就看看这边的。”掉头问宋皓南道,“春华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唐诗雅道:“对呀,她伺候我这么多天,我都没东西赏她多没面子。你快说她喜欢什么样的?”其实她不是在意什么做主子的面子,只是记着自己出门前的话。不过这样应该更能说服宋皓南,毕竟花的是他的钱。 唐诗雅稍一回想,原来塞满了一个小柜子的首饰是他让人卖了放在屋里的,她还以为是原主自带的。不过既然是他买的,那他不在意她把他送给她的东西送丫鬟? 掌柜在旁边听得暗暗心惊,刚听这nv子的意思,以为她要给男子的姊妹买首饰,再听她讲,原来是给丫鬟买,再后越听越不对劲,这男子竟然让nv子把她首饰盒里的物件赏丫鬟……忍不住瞟了眼nv子头上的发簪,通t碧绿毫无杂se,要用这样一块玉石雕出这样一根细簪,那可是万中无一,稍微一点差池就会毁了一块上好的玉石。 唐诗雅想看看更高处的盒子里有什么,跳高了点,这一跳震得原本就不是很扎实的头发散开了,她连忙伸手去捂。 只见她反手一抓,发簪被她轻轻巧巧握在手上。抬头看一眼微微皱眉的宋皓南,知道他又嫌自己不够稳重了,一下午被他念叨了这么多遍,绕是耳朵听出了茧子,此刻也被他责怪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起来,吐吐舌头,想把发簪cha回去。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宋皓南下意识想抓住她,可是她的头发太碍事了挡住了她的肩,想抓头发好像也不妥,一手摁住了她的头,低声斥道:“你做什么?披头散发行走成何t统?” 宋皓南依旧斥她:“扎什么马尾,你又不是什么山野人!” 宋皓南来气,摁住她头不松手,扭头问掌柜:“店里可有供人梳妆的地方?” 唐诗雅自觉走到梳妆柜前坐好,她今天倒要试试这个古代王爷的盘发手艺。 掌柜从ch0u屉中取出一把梳子恭恭敬敬递上,宋皓南看一眼这把木质篦梳,梳身微cha0已染上旧意,看样子用过一些时日了,面露不豫,淡淡道:“劳烦掌柜另取一把。“ 匆匆跑出小屋,心想这俩人也不是缺钱的主,索x拿把贵的。 宋皓南惊讶于她竟然能理解,他以为她只是个没心没肺不顾他人感受的贪玩丫头。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乱讲了……我们还是朋友,可以吗?” “好。” 宋皓南一愣,后退两步,唐诗雅上前一步,伸手yu拦。 不知道怎么诉说自己的无力,想要抱住一根浮木,想要获得一些力量的支撑。可是他也不懂,他会怎么去想她? “……好。” 她环住宋皓南x腔,宋皓南微抬双臂,双手则无处安放。 就当是妹妹吧,受了欺负找大哥帮忙理所应该。 他艰难开口道:“你勒我作何?又不是我对你无礼。你若是想,我让人把李晏绑来,你自己揍他一顿也行。” 宋皓南喘不过气,去掰她手臂,唐诗雅就是不松手。他手上用力,说话就一顿一顿的,:“你,烦,什,么?” 他肯定一辈子也不会明白,她从一个品学兼优能力过y的未来国家栋梁沦落为一个无才无德的深闺nv子的难堪,虽然她没做到深闺。 屋里没有光,想来王妃闲着无事或许在床上歇息。她轻手轻脚步到里屋,小声道:“王妃醒了吗,春华来给您送……” 春华呆若木j,高的那个她认出来了,是她家王爷,可她刚才去前头问了,说是王爷自早上出门还未归来,她才有胆子偷偷来给王妃送吃的,这下撞个正着。 妈呀!是个男子! “站住!” 齐齐两声喝止吓得春华腿软,“咚“地跪下了。 春华跪在进门处,深感自己命不久矣,泪如雨下,口中仍在做着最后挣扎。 “春华,你起来。” 春华蓦然抬眼,只见一个玉面银冠的男子朝她走来,她瞪大了双眼,男子的面容随着他的走近越发清晰起来。 身形五官俱似,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两人?不过王妃是明yan,这男子是明朗,仿佛王妃的孪生弟弟。 唐诗雅将人带到圆桌旁坐下,春华仍然盯着她看。看了许久,她挪开眼看向王爷,手指头指向陌生男子,哆哆嗦嗦道:“他,他,他……?” “是我呀,春华。” “是我。” “王妃怎么扮成这样?” “……王妃和王爷一道出门啦!?” 王妃好似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春华悻悻地抿嘴,伸手取出绣帕,轻轻按在眼下,让帕子x1g泪水。 “亏我还担心王妃禁食一日受不住,端了小食来,原来王妃去外头玩啦。” 这大概是她到古代以来看过最寒掺的吃食了,不过春华对她真好。 唐诗雅伸手护住那面,不让她盖住,道:“谁说我不饿了?” 春华刚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把王爷忘了!她慌慌张张站起身,对王爷行礼,王爷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起身。 她手握筷子,哧溜哧溜x1起了面,宋皓南似乎嫌她吵,皱着眉给自己倒了杯清水。春华t贴地取了火折子将屋中烛灯点上。 王爷安静,王妃跳脱,自从王妃不再寻si,在王府内好好生活以来,王爷似乎没那么不近人情,原本一潭si水的秦王府也仿佛活了过来,春华喜欢这样的王妃和王爷。 春华被那张突然闯入视线的俊郎面容震得心跳漏了一拍,失了分寸;唐诗雅被浅笑着的人月牙儿般的眼g了下,心口突突跳了两下。 唐诗咳两下清清嗓子,道:“春华啊,你也看到了,日后这样的事大概会时常发生,你就不要担心了。要是有点啥动静,你照应着,若霞那边帮我瞒着点,好吗?” “对的。” “哎呀,这个事情,他好歹是个王爷嘛,估计大家都盯着他的,你看他虽然整天就是玩没做什么事,可也没闯什么祸。我就不一样了,我……” 唐诗雅收声,摆手道:“总之就是瞒着。” 后门都是下人走的道,哪有主子从后门进出的道理?想来今日王爷也是陪着王妃从后门回的,她才意外撞破了王妃的事,不过这是法的王妃,就走得慢了,偶尔绕些小路,在花园里磨时间。 若霞抬手0上那簇花,将之取下。她竟戴着它去后院厨房走了一道,惹人笑话。 王妃是好人,只是她不喜欢那样x情的人。 一阵窸窸窣窣之声,青云自一旁道路拐出,拦在了若霞前方。 若霞后退一步,神se冷漠道:“你想作何?” 此时青云脸上去了油滑,眉头是展不开的愁虑,看起来竟b之前还要瘦削苍白。若霞直觉不对,眼前这人和前两次出言不逊不同,看他眼神是怨憎上她,这次是来报复? 周遭僻静,若霞不知自己绕到了何处,距离王妃那处还有多远,若是在这里激怒他,他做出失智之举,吃亏的总是自己,于是若霞言辞还算温和。 他神sey郁大步朝若霞而去,若霞心中警铃大作,深知自己跑不过一个男子,倒退着和青云拉开距离,脸上强作镇定道:“你莫要乱来,被王妃知道没有好果子吃!” 青云脸上是失心疯般的邪狂笑容。 心头浮现si志,若霞垂眼,眼角余光扫视四周,寻找路旁大块一些的砖石。 青云如惊弓之鸟脚步顿止,他似在判断王妃方位,凝神细听片刻后,恨恨看向若霞,突地笑了,道一句:“等着。“转身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层层草木间,若霞撑了片刻,忽地脱力般跌坐地上,冷汗已然浸sh了背心。她坐了一会儿怕青云折返,站起来后不再顺着路径走,踩过草皮扒开枝叶,直抵王妃所在。 唐诗雅有点恶心,伸手去把那刺拔出来,又是一阵锐痛。 唐诗雅痛得叫唤,把刺拔出以后,随手摘了片树叶把手上的脏东西刮掉。 说着ch0u出怀里的绣帕给王妃擦拭,一边擦一边柔声问道:“痛吗?” “王妃先回院子,奴婢去给王妃请太医。” “不行,这虫子不定有毒,一定要让太医看看!”春华坚决道。 此时若霞从树丛中钻出,春华有些气,便冲她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王妃都被虫咬了!” 唐诗雅打圆场道:“别凶若霞嘛,又不是她的错,就算她在这儿虫子也不会给她面子不咬我啊?” 王妃就是心软。 唐诗雅头也不回道:“去吧去吧。” 春华姐姐,呵,从前是王爷手下的大丫鬟,如今做了王妃忠心耿耿的大丫鬟,要不是王妃的命令,她还会待自己好?还会和自己姐妹相称? “怎么了?被吓到了?春华就是着急了点,等下她回来我让她给你道歉。” “也是哈,都是她一个人在忙。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回院子吧,春华让我回去等着。” 太医赶到时,唐诗雅的手背已经肿起来了,并且有越肿越高的趋势。 唐诗雅想问,不消毒吗?杀菌消炎抗过敏呢? 宋皓南闻讯赶来走个形式,唐诗雅抬眼看向已经行到近处的宋皓南,他盯着她摆在桌上的手,嘴角有可疑的弧度。 手背又痒又痛,唐诗雅伸手想抓,太医即时开口道:“王妃切记,不可抓挠,若是破皮,恐不是天好得了的,或会留疤。” 太医起身告退,春华跟着太医去领方子听医嘱,宋皓南在唐诗雅边上坐下,小心翼翼托起那只肿胀的猪蹄放在手心,轻轻相握。 唐诗雅背对着若霞疯狂翻白眼,现在房间里就若霞一个,还那么戏多。 清脆的巴掌声后,房里突然安静,三人呼x1都滞了一滞。 若霞领命退下,刚走出门口,便听王妃的声音传来。 若霞形单影只走在路上,她害怕落单又被青云缠上,她也不敢再求王妃帮忙。青云是个刺头,除非把他杀了,不然越是压他,她怕他反扑得越厉害,最后来个鱼si网破。 能护住自己的,王府上下只有王爷王妃二人,王妃说话直来直去,b急了青云,只会令她处境更加危险,难道就没有化解的方法吗? 王爷王妃在没人的时候便是那般相处吗?王爷托付一腔蜜意,换不来王妃半点柔情。而那蜜意本不是给她的,是给姑娘的。她怎能受得心安理得且将之辜负?她怎么能? 若霞不敢走远了,在主院周围转悠。 她走过去问道:“若霞,你在这儿做什么?” 若霞发出的前两个音似乎有点发颤,后头才平稳下来。春华狐疑,从墙上的窗口望进去,只能看到紧闭房门的屋子,她一低眼,看见窗框下的白墙上有轻微划痕,刚想上前去看清,若霞走上来,挽住她的手臂往院子里走。 春华被她挽着走了一段,想起在花园里她对若霞说的那番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刚才我说话着急了,若霞妹妹没有被吓到吧?” 屋内,宋皓南r0u着自己手背,疼出了一点眼泪花儿。牙齿印。 春华转达了太医的话,药需服三日,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饭后服用。讲完医嘱,春华说想去厨房看着煎药。 春华获准,俯一俯身,先行退下。 唐诗雅脑筋一转,宋皓南一走,房里岂不就剩她和若霞了?她发觉这几天整日在书房里算账练字,没怎么见到春华若霞,好像也不会动不动对两个丫鬟怦然心动了,这才刚见效,再来个独处,万一被打回原形怎么办? 若霞有丝心慌,张口yu言又止,她想了想,道:“奴婢想与春华姐姐一道帮王妃煎药去。” 春华出了主院,往旁边拐去,来到外墙的一个窗口前,窗口下的墙壁上有着浅浅划痕,春华认真去分辨那纵横交错的痕迹,反反复复交叠着的,只有两个字,一个“白”,一个“十”。 春华一笑,刚才若霞是在想念心悦之人?年纪不大,倒有些小心思。 唐诗雅和宋皓南一道往书房走着,唐诗雅虽然手肿了,脚却好着,走路仍然一蹦一跳的。 左右无人,宋皓南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宋皓南闭眼,眉毛高抬,一脸“你说什么瞎话我听不懂”的表情。 唐诗雅回头看他,道:“你看出来啦?很明显吗?” 唐诗雅对他竖起大拇指道:“你真了解我,希望若霞看不出来。我就是怕日久生情,情难自控,你看我这手,肿成这样估计好几天不能写字了,要不我们明天出去玩吧。” “唉,我这段时间也算勤勤恳恳一心为了王府在奋斗,你这人咋一点都不念我的好,整天都嘲讽我,真是好生让人心寒!” “行——晚上喝顿药,歇一晚看看会不会消下一点,若是没有加重明日下午带你出去。” 法,二人已一颗颗拾起棋子重开一局。 五子棋决胜负快,唐诗雅连赢三把,不过宋皓南没让她得意太久,三把之后便稳稳制住了唐诗雅,让她再无翻身。 越下越没劲,唐诗雅回头道:“你来吧,我让你。” 宋皓南皱眉,冲神se黯然的李晏道:“你,过来。“ 李晏自觉被人看低,他无法忤逆王爷,眼前这人虽不知家室,可一身贵气,也不是他能b得上的,他能做的,徒有在棋盘上扳回局面。 唐诗雅看向下棋的二人,回道:“你不是怕我和那谁谁有点什么吗,事关王府的t面,我也该谨慎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