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烽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穿好衣服下地后看见沈冰玉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镜子前理头发,不由纳闷道:“沈哥,起这么早干啥呢?要出门吗?” 他没多说,左烽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奇太多对他又没好处,于是只是静静地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轻声说:“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中午之前回来我还能给你做顿饭。” 左烽蹭了蹭他的头发,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沈哥你真好。” “拿着,这里有十万,够包你一段时间的了,你乐意去上班就去上,不想上就回家歇着,你们经理要是敢为难你就把卡拍他脸上。”沈冰玉冷酷地说完,把卡塞进了左烽手里。 沈冰玉拍了一下他的嘴,笑了笑:“小孩不许说脏话。” 沈冰玉被他逗笑了,也就这种时候左烽的两道浓眉才会舒展开,身上有股符合他年龄的朝气。 跟小情人腻歪了一会儿,沈冰玉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于是连忙把人推开出了门,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中午不回来吃饭,让他自己安排。 等电梯门关上之后他才拿着卡进了屋,开始盘算,这钱是直接存在他们会所里的,所以他自己取不走全部,把卡刷了扣掉会所的提成也能实打实的拿到八万多,这笔钱放在以前他站台的时候也就是几个晚上的事,但是他现在换到了后厨工作,那收入可就大打折扣了,都能顶他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当然,如果沈冰玉真能帮他解决了合同那就更好了。 沈冰玉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正好赶上路口堵车,早上通勤时间车本来就多,他这一个红灯足足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能过去。 沈冰玉按开免提,没好气地问了一声:“哪位?” 这声一出沈冰玉浑身一哆嗦,什么烦不烦躁的都一边去了,本能地紧张了起来,问了一声:“哥,有事吗?” 沈凌山也不跟他寒暄,开门见山地问:“快过年了,你今年打算怎么过?” “啊…不知道,没打算。”他一时间没想好说辞,就顺嘴答了一句。 这回轮到沈冰玉沉默了,他哥这一句话就把他拉回现实了,想象了一下,他爸,他妈,他们不争气的儿子,逃婚的儿子,气的他爸差点跟他断绝关系的儿子,还有站在他爸那边的他优秀的哥,这群人要是还能一起和和睦睦地坐在一张桌上吃年夜饭,那真是有鬼了。 他妈听到这话实在是坐不住了,没等他哥开口,就抢着话说:“老二,回家过年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非要较劲的啊,难道你还真打算在外面过一辈子吗?” 沈凌山听到他这个态度,就知道这通电话白打,拍了拍他妈的肩膀:“算了妈,我都说了随他去吧。” 见他妈越说越歪,沈凌山赶紧打断道:“行了行了妈,他翅膀硬了自己有的是主意,你别瞎操心了。” “你慢慢开,啊…”随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他妈欲言又止的声音消失在了车厢里,他知道这肯定是他哥忍无可忍给挂断了。 但是他没办法,其他事他都能忍能退,唯独结婚这事,他没法让步。 现在他离了家,过的不也挺好的,这么一想,什么年不年的,干嘛非得回家受气,他不还有左烽呢吗?又不是多凄惨,过年还要孤零零一个人。 沈冰玉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真是…很期待啊。 “不好意思啊陆文,路上堵车来晚了,等多久了?”他快步落座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陆文笑了笑抬手招来服务员,客气道:“没多久,刚准备点东西你就来了,赶早不如赶巧,快看看想吃点什么?” 陆文叹了口气,看着他不急不缓道:“唉,冰玉,咱们怎么说也算是老同学了,这么多年没 沈冰玉讪笑了一下。陆文跟他是高中同学,算是他除了卯一外走的比较近的朋友,但话虽如此,他出国这么多年过去,跟这些人早就没联系了,两人之间的交情也没到需要叙旧的地步,沈冰玉找他办事是按流程交咨询费的,他实在想不到两人之间有什么旧可叙。 陆文笑了笑,还是接着打趣他说:“我知道,你以前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但就算如此在学校里也是行走的焦点,长得帅,有教养,学习还好,想不注意到你都难啊。” 陆文见他不搭理自己才开始了正题,端正了态度说道:“虽然我知道这事是你的隐私,但既然你找到我,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签这份合同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好吧。”陆文皱了皱眉头,说:“你朋友签的这个合同可不简单,不是普通的劳务合同,而是像娱乐公司签艺人一样,只有合同到期了才能解约,不然要赔的违约金可是能把人掏空的。” 他本以为左烽在那种灰色地带工作,签的合同肯定也有漏洞,找专业的律师来看看说不定有转机,但现在想想,可能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沈冰玉听到他前半句话激动了一下,然后又听到他后半句的转折,有些担忧地问:“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尽力去办。” 沈冰玉一愣,他还真没注意合同上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公司,问道:“不是合同上这个…什么什么公司吗?” 这动静实在太大,想不被发现都难,很快就有夜总会的工作人员和保安赶了过来,废了老大劲把一群人分开,把浑身是血的左烽拽了出来。 卯一被打得差点站不稳,被两个人架着着怒吼道:“什么叫我跟他计较!我计较你大爷!” 卯一听到之后又炸了,甩开身边的人怒道:“放开我!我今天非弄死这畜牲!” “别打了别吵了!保安先把他拖出去!越远越好!”一旁的工作人员一个头两个大,忙指着左烽安排道。 “不用!”卯一喊道。 卯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向白毛贝斯手,说:“东西。” 卯一微微低头,让他把发箍给自己戴上了,甩开架着他的人,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回头跟工作人员说:“演出照常,你去忙吧。” 卯一疲惫地摆摆手。 “别逼逼了,快看看我的形象是否一如既往的英俊。”卯一边嘶气边说。 卯一呲了呲牙:“那今天就走战损风吧!” 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边准备随时扶人的键盘手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表示无奈。 耐着性子等他骂完之后,左烽不冷不热道:“不是什么大事,他不会再追究责任的。” “找我呗。”左烽说。 “我申请去一趟医院。”左烽皱了皱眉说。 “嘶。有可能。”左烽捂着腹部做吃痛状。 “谢谢哥。”左烽话音刚落人就消失在了楼道里。 算了。他现在最好别出现在店里,倒霉玩意,有多远滚多远。 卯一这次没抓到证据都能把他打成这样,要是抓到证据了说不定真会不择手段地逼他跟沈冰玉分手,这人太危险,留在沈冰玉身边就像个不安分的炸弹,说不定哪天就跟他爆了。 想到这里,左烽迅速穿好衣服到了门口,给沈冰玉拨去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话筒里传来沈冰玉有些意外的声音。 听着沈冰玉干净好听的声音,他心里竟然升起了几分委屈,就像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家找大人告状的孩子似的,声音发涩,可怜兮兮地开口:“沈哥,你在哪儿呢?你能来雀跃场门口接我吗?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