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烽做的排骨确实比他做的好吃多了,不仅能嚼烂,连味道都提了不少,他往里面烩了土豆和胡萝卜,虽然沈冰玉不是很喜欢胡萝卜这种蔬菜,但他做出来的味道好吃到可以让他忽略胡萝卜的味道。 左烽把锅端起来,给他碗里倒了点排骨汤,说:“你不爱吃胡萝卜?” 左烽笑了笑:“你都是排骨吃腻了才夹一口胡萝卜,没吃排骨肯定不主动夹。” 左烽低头扒拉了几口饭说:“不爱吃的可以挑我碗里,我不挑食。” “你有什么完全吃不了的东西吗?”左烽看着他问。 左烽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要不说一见钟情呢,不是没道理的。 左烽看了看他,无端想到了以前在后厨见过的一只吃饱喝足躺在阳光下舔爪子的猫。 左烽看了一眼他碗里剩了一半的米饭,把他碗里的饭都刮到自己碗里,就着剩下的菜全扫荡干净了。 左烽放下碗,叹了口气:“是的,沈哥,你还要确认多少次啊?” “没谈过恋爱啊?”左烽看了他一眼。 左烽冷冷地哼了一声。 左烽又哼了一声:“我哪敢啊,怕吃不过来再酸死我。” “没有。”左烽摇摇头:“我没时间谈,而且我才多大啊,我现在跟你谈都算早恋知道么。” 左烽小声说:“那也比有些快奔三的叔叔嫩。” 左烽双唇一抿不说话了,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沈冰玉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点心虚的态度,竟然完全没找到。 他喜欢。 “去,把碗刷了。”沈冰玉抬了抬下巴命令道。 “你说什么?”沈冰玉再次很惊奇地看向他。但这次的语气里多少有些“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的威胁成分。 沈冰玉走到厨房门口,半倚着门框看着他刷碗。左烽的注意力很集中,眼神都没乱扫一下,手底下刷碗的动作熟练而利落,半截露出来的小臂上缠着颇有力量感的青筋,双手被水流冲得湿漉漉的,水滴顺着他手背上的河流般的脉络流淌进池子里。 沈冰玉清了清嗓子,有些心动道:“我先去洗澡,一会儿你刷完碗出来也去洗。” 沈冰玉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听到左烽在厨房打电话,声音很轻,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辞职之类的字眼。 “怎么了?”沈冰玉问。 “你来之前没打声招呼吗?”沈冰玉低着头。 “辞职?”沈冰玉仰起脑袋看着他。 沈冰玉仰着头皱起眉,他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洁癖不仅仅是生理上的,还有感情上的,如果说是玩玩也就算了,真正经的在一起了他也接受不了左烽还接着做那种工作。 “不同意。”左烽用指腹把他的眉头捋平,说:“我给他们提业绩,他们供我吃住,本来是互惠互利的事,但是我突然要走,又没人能填我的窟窿,他们当然不同意了。” 左烽犹豫了一下说:“我跟他们…签了合同。” 左烽点点头。 虽然左烽不属于这一类,但估计也是类似的流程。 左烽说:“有两份,一份在我手里,一份在经理那。” “嗯?”左烽愣了一下,虽然没想明白,但是点点头:“好。” 房间里温暖而干燥,沈冰玉身上散发着刚洗完澡后清新的柑橘味道,左烽在他肩颈上捏着,手底下的皮肤都热了,好半天没有人说话,他都以为沈冰玉是睡着了,正要起身去洗澡,就听见沈冰玉突然说道:“你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 沈冰玉转过身看着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想了想,我这房子虽然挺旧了但是还算宽敞,住俩人不成问题,你看北面那个卧室空着的, 左烽怔怔地看着他,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盯得沈冰玉的心莫名往上提了提,他刷地移开了视线,快速道:“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沈冰玉一下定住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潜意识里根本没想过左烽会拒绝。 噗通。 他的心还真是忙碌呢。 沈冰玉这才从梦中惊醒,心口处似乎还残留着那份还未消弭的甘甜,他说:“没什么,我很高兴你能来。” “我…”沈冰玉顿了顿,拉开他的手:“反正我真的很高兴,真的。” 沈冰玉半抬着眉梢:“说来听听。” “你是说,你可以不辞职,但是换个干净的活干?”沈冰玉扭过头看着他。 他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就淡了下去,转而一抹苦涩浮上眉头。 他的这份工作就是他不愿意说出口的事的其中之一。 虽然微不足道,但谁都知道那是他能做到的全部。 在没遇到自己之前,在自己没邀请他搬过来之前,他又期盼了这个好消息多久呢。 这种身体上无声的抚慰似乎更容易共情,左烽回应他的吻也比任何一次都轻柔。 左烽捧着他的脸,低声道:“我真得去洗澡了。” “那我去了,你也…别看电视了啊。”左烽说。 他边笑边说:“真服了,快去!” 左烽裹着毛巾从浴室一路风驰电掣地冲回卧室的时候,沈冰玉正盖着羊毛被靠着床头,戴着耳机看着手里的ipad,床头暖光灯点着,屋里开着暖风空调,温暖舒适的氛围让人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沈冰玉笑了笑,摘了一只耳机,拍了拍床道:“进被窝,光个膀子冻死你。” 沈冰玉把屏幕往他那边倾斜了一点,说:“一个舞台剧,我学弟的毕业设计,让我提提意见。” “看得懂不?”沈冰玉挑了挑眉。 他看着女人跑了几个来回,皱着眉说:“看不懂,什么玩意?你学弟走抽象派的吧。” 左烽胳膊一伸,搂着他说:“你都看不懂,那别人肯定也看不懂,那他弄这个干嘛?还非得发给你让你评价。” “那你怎么回他?”左烽看着他。 左烽头抵着他肩膀边乐边说:“你们艺术家都这么说话是吧,能不能客观一点,全是情商。” 左烽拱了拱他毛茸茸的脑袋,低声道:“嗯,我不是内行人,我是你内人。” 左烽靠在他身上,头贴着他的颈窝,说话时嘴唇有意无意地摩擦他的锁骨,酥酥麻麻的痒意迅速蔓延开。 左烽也坐了起来,把拿东西拿了过来来,翻来覆去地看,双眸微微睁大了,瞪着沈冰玉说:“颈圈?还有锁链?” “喜欢,太惊喜了。”左烽看着他点点头,把皮质的颈圈铐在了自己脖子上,然后拿着另一头的锁链牵绳放进沈冰玉手里。 “嗯…”左烽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左烽还是低声笑着,长腿一跨上了沙发,硬挤着在他身后坐下,沈冰玉只能被迫往前挪,好在沙发够宽够大,两个人叠在一起也坐的下,于是沈冰玉盘起腿舒舒服服地靠在了他怀里。 “我要看书了,你就在这坐着?”沈冰玉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平板问。的腰。 左烽笑了笑:“是不是放那边碍眼啊,你们洁癖是不是受不了。” 沈冰玉点开平板,屏幕上干干净净,只有一个文件夹里面放着几本电子书,这是他专门用来看书和做笔记的平板。 他特意问老k要了一些国内着名的音乐影片和与之配套的学习资料来研究,用触屏笔在屏幕上翻过的每一页,上面都留下了他的痕迹,过几日电影的后期团队加工完成之后,完整的影片就会发给他来审核配乐部分,这是他回国后法的群殴。 乐队的人也把卯一拽了出来,大声道:“卯哥!别打了,咱们一会儿还得演出,今天好多老粉来看,咱不跟他计较了行吗!” 左烽啐了口嘴里的血沫,眼神狠戾,冷飕飕道:“没名没分的东西确实没资格跟我计较,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浑身上下也就嘴皮子能动了吧?”左烽呛道。 好不容易让保安拉走了左烽,工作人员又连忙安抚卯一,好声好气道:“卯哥,卯爷,卯神,咱消消气哈,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啊?你看着打的,太不像话了,什么事这么急头白脸的,我帮你叫个车去医院啊?” “好好好,不用不用,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啊?演出就先取消了?”工作人员哭笑不得道。 贝斯手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兔耳朵发箍。 工作人员如释重负,长松了一口气,挤出一脸苦笑道:“哎行嘞,那我先去那边看看哈。” 鼓手跟在他身侧,腆着脸笑道:“卯哥就是这点好哈,有格局,不耽误事!” 贝斯手走到他前面对着他的脸像检查试卷似的认真看了一圈,随后点点头道:“哇塞,简直惨不忍睹!” 贝斯手夹着嗓子尖叫了一声:“哇塞,战损兔,我好爱!” 左烽站在楼道里被领班上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虽然是意料之内吧,但是听着也相当烦人。 “那人家真追究怎么办?找你还是找我?”领班瞪着他。 领班盯了他一会儿,气稍微消了一些,指了指他道:“行,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管了,有事你自己担着,你现在去厕所把脸洗一下,血乎呲拉的再吓着客人。” 领班眉毛一挑,惊讶道:“什么?伤到骨头了?” “那你还不快去?等着我给你打车呢?”领班怒道。 领班只感觉一道风吹了过去,心存疑惑这小子真的伤那么严重吗?不会是找个理由旷工吧。 左烽去厕所洗了把脸,检查了一下露在衣服外面的伤势,这种程度的话去医院都能做个伤情鉴定了,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是挺吓人,但是据他的经验判断,没有骨折,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想办法让卯一无法插手他们的事,卯一他管不了,但是沈冰玉他能管啊。 “左烽?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