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懋饭店楼顶天台。
从高崇文和叶同发驾驶着两架喷火车战斗机呼啸升空,几个武官就在猜测中国人的意图。
然后武官们就发现,中国人的战斗机直扑西南方而去,显然是要对刚刚遭受过炮火急袭的野炮兵第六联队的阵地进行补刀。
这从战术上说得通。
国军炮兵的火力急袭大概率已经重创野炮兵第六联队,航空队再在这个时候赶过去补刀,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战果。
换成他们也会这么干。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中国航空队的攻击迟迟没有到来。
因为一直没看见火光。
安托万问道:“淞沪警备总团的航空队似乎已经放弃了对野炮兵第六联队的攻击?”
“我想是的。”里夫斯侧耳聆听片刻之后说道,“你们听,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正在快速远去,这意味着飞机正在快速远离徐浦。”
安托万说道:“刚才都没有看见有爆炸的火光,也没有听见有爆炸声传来,难道说野炮兵第六联队的阵地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吗?”
“有这可能。”里夫斯点点头又接着说,“刚才淞沪警备总团炮兵的急袭很犀利,日军炮兵猝不及防之下吃大亏的可能性很大。”
正说话之间,野炮兵第六联队的阵地却突然之间绽起红光,在漆黑如墨的夜幕下是那么醒目。
一团接着一团红光绽放。
那明显是大炮的炮口焰。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安托万惊道,“日军的野炮兵第六联队竟然没有出事,还能反击?”
二十多秒后,一排炮弹就落在了淞沪市区之内,其中一发炮弹更是砸在了华懋饭店的西墙上,一声剧烈的爆炸过后,整栋大楼都在剧烈的颤动,仿佛马上要垮塌。
“噢,上帝,我的上帝!”安托万在胸口连续的划起十字,完全没有一个武官应该有的镇定。
里夫斯倒是显得很镇定,皱着眉头说道:“日军的野炮兵第六联队似乎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
“真是奇怪,刚才中国军队的炮火急袭那么猛,然后没对日军的炮兵阵地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还有,既然日军的野炮兵第六联队没有损伤,国军的航空队为什么不发动攻击?”
“没有道理啊!”
里夫斯很困惑,完全想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中国军队这次遇到麻烦了。”兰代尔放下望远镜,幽幽说道。
“一直以来,淞沪警备总团都以其凌厉的夜间反击而著称,之前的三次淞沪会战,活阎王的部队都是靠着夜间反击才逆转局势。”
顿了顿,兰代尔又说道:“然而这次,淞沪警备总团恐怕是很难复制之前的奇迹,一场硬仗只怕是已经在所难免了,这将会是一场钢与铁的毫无花巧的正面碰撞,也将成为最激烈的一次淞沪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