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在失去忘川眼庇护的情况下,纪东风的年龄继续倒退至三四岁,山路对他来说越发艰难,而他的记忆也基本消失干净,而每当他想要放弃时,额头都会一疼,随后刘伊人的声音便会在脑海之中响起。
“小风,往前走......”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纪东风会继续前行,只是随着记忆越来越模糊,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眼神也越发空洞。
“小风,来,爸爸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在爸爸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刘奶奶,好不好?等爸爸回来,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随着记忆的消失,一些隐藏在纪东风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浮现出来,在纪东风麻木攀登的同时,这些记忆在纪东风面前不停浮现。
“爸爸......这是爸爸......”纪东风回忆着纪悔离别时的笑容,两行眼泪下意识流淌下来。
“我不能哭......我为什么不能哭......爸爸,你别走,你别走......”纪东风嘴里呼喊着,记忆虽然几乎消失,但是说话和认字的基本能力还在,只是不管他如何呼喊,眼前的记忆闪回都没有丝毫暂停的意思,而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面前快速消散。
又是十多分钟后,纪东风已经退回到一两岁的模样,攀登的方式也变成了爬行,而他脑海之中的记忆也再次出现了变化。
“小风,妈妈呢要离开一段时间,等你长大以后,你会去一个特别漂亮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你会看到妈妈,答应妈妈,多吃饭,多运动,多交朋友!一定,一定要好好长大!”
“妈妈,这是妈妈,妈妈你也要离开我吗......”纪东风艰难爬行,想要伸手去触碰方止渊,只是方止渊的样貌很快也随风消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走了......”纪东风停在原地,浑身颤抖,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
下一刻,纪东风额头一疼,他下意识抬头一看,赫然发现刘伊人纪悔方止渊三人的身影隐约在远处浮现,正冲着他微笑。
看到这里,纪东风瞳孔颤动,连忙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在前面......爸爸妈妈在前面,刘奶奶在前面,家在前面,我要到山顶,我要一直向前......”纪东风不停在心中暗示自己,爬行速度加快了不少。
“嗡!”
十多个呼吸过后,纪东风猛地向前一爬,周围的空间再次发生变化,时空仿佛扭曲一般,纪东风的身体瞬间变为二十多岁的模样,而登山之路两边的尸首也不停的经历着新生、死亡、腐败等循环。
这一刻,纪东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极其不真实,只是此刻他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些情况,他愣在原地,双眸之中一片空洞,身体虽然回到了二十多岁,但是记忆并没有跟着回来。
“向......向前......”纪东风愣愣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山路,一手死死地握着永固石,如同本能一般向上攀登。
一个时辰后,纪东风依旧在一步步攀登,任凭周围的情景如何变化,他的脚步都没有丝毫动摇,向前走这三个字已经永远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两个时辰后,纪东风走入一片新的区域,在这片区域,时间几乎算是随机变化,纪东风的身体在老年、中年、青年、少年、幼时之间随机切换,没有丝毫过渡的过程,而即便如此,纪东风依旧始终保持着向前,只是双眸越发无神,宛若机械行走的行尸走肉。
四个时辰后,纪东风来到一个时间流速看似正常的区域,只是在这片区域中,两旁的尸首偶尔会动上两下,只是纪东风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五个时辰后,神峰峰顶显现,而纪东风依旧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