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日子,就因为封适随意在自己队长面前无心的吐槽说——“跨年有什么好?跨年就能躲得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就能逃过年后的相亲了?”那天,刚好自己队长就从此经过,便说:“既然我们封适这么不想跨年,那就给你这个机会。”封适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不过好在警局给她留了一件军大衣,外加看起来还不错,其实就是一份简单的盒饭但他们合伙声称是爱心便当的年夜饭。警局就剩一个新来的民警跟着封适执勤。跨年的那天晚上人多也就更容易起事端,这是警局早就摸透了这点,不过人与人之间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生些口角之争。吕子朝便好好的给封适上了一课。“你们几个,给我蹲角落抱头!”“还有你!什么态度!来了警局就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到底谁先动的手!”三个人,最中间也是里面最年轻的那个便是叫吕子朝的。新来的警察跟在封适屁股后面,一板一眼的记录着这几个人所说的每句话,没注意封适停下来的脚步,而后撞在了封适的背上。封适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其实可以直接记重点的。”虽然封适也是警局里其中的年轻民警,但她比后者经验要丰富一些,在这人面前,她也称得上是警局的“老人”了。吕子朝最先交代:“这两个人我根本不认识,我只是在步行街装扮小丑卖气球,他们上来就将我所有的气球扎爆。”但另外两个互相认识,口供却完全和吕子朝的相反。他们异口同声说:“他扮小丑也就罢了,但步行街人流多,我们从那里经过,他吓到我的孩子了,现在我的孩子还正在医院检查呢。不信我现在可以打视频给孩子妈证实这件事。”吕子朝确实是做装扮工作帮商家送气球来达到宣传的目的的,但那时是因为想扶那个被人流挤倒的孩子,结果家长反咬了他一口。后面便从口角争执演变成了打架,而争执的过程中,另一个男人就将他所有的气球尽数毁掉。吕子朝一个人说不过对方两个人,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反观对方不仅言辞凿凿,更是有帮手。而来往的行人哪怕那时直面着真相,来警局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吕子朝埋头叹气,苦笑:“警官,算了…他们的医药费我赔就是了。”新人说:“你…你不再等等我们后面的结果?”吕子朝摇摇头:“算了,这跨年夜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为了这点事就不劳烦你们了。”封适心里有底,她大概清楚黑白,不是说对方人多,证据足就一定是对的,哪怕拥戴黑暗之焰火的有成千上万盏灯柄。吕子朝倾尽所有赔偿时,封适问了:“为什么不执着下去?”那人摇头笑笑:“有的人天生就没得选。”那个跨年夜,在日光灯的照明下,封适烤着“小太阳”,裹着一件军大衣便靠在了椅子上昏昏睡去了。而她也永远没想过,那个冬夜。那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年轻人身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积雪,不曾真正笑过的他,那时嘴巴意外的被人划到了耳后根,血肉糜烂,肌理组织清晰分层,昏暗的灯火下能够瞥见他那怖人的恐怖人造微笑。封适翻开一页页档案,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吕子朝出入社会之后的生活和遭遇,现在废弃又重新开发出来的那个游乐场一直是吕子朝的执念。还未开发翻修之时,吕子朝的父母曾带着小时候的他去往那里,他见到了能让人开心的小丑,那人虽然油面重彩,可换来了这世间少有的真诚笑容。那时的父母对他说:“儿子,你在这里等等爸妈,一定要把妹妹牵好,乖乖的等我们回来!”吕子朝听话的点头。可他却在那一天,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双双惨死于歹徒的手中。从那以后他便存了一份执念等待的种子,哪怕他死后的亡灵天天立于废弃的游乐场,有路过的亡灵问他在等谁,他便说:“我不记得了,我总觉得我在等什么人…”封适和吕子朝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一天也的的确确成为了他们见的第一面,自然也成为了见过最后一面的陌生人。明娄给的这份资料她断定不了真假,但的的确确里面有吕子朝经历过的,就连她也曾被记录在里面。通过这份文件,她更猜不透明娄是何人,又是如何知道一个人这么多信息的。文件里涵盖了大量吕子朝遇害的证据链,第二天去警局的清晨她就将文件交于了队长,再由队长联系了刑侦大队的队长申请调查此案。一经调查,确实有个叫吕子朝的年轻人于半年前莫名失踪,但他没有家属亲人。这只小小的蚂蚁被人踩死了也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黑点,没人会在意,风一吹连来过这世间的痕迹都烟消雾散了。吕子朝的尸体就被掩埋于那片废弃现如今又兴建的游乐场之下,刑侦队一经证实,便着经验老道的法医去了现场。挖掘一具尸体,需要动游乐场的西面,但是经过开发商同意的,也就是背后不为人知的明邪。眼看着真相离着越来越近,西面的一块土堆里确实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生前被人折磨至死,而后抛尸于这片土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