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五说的是实话。”和尚道,“我也不是那个拿主意的。有一个东瀛人,我在山海关遇见他,他也是替人做事,给我不少钱财,和一袋子‘往生粉’,教我替他于直隶布道。” “这我当真不知。”和尚苦笑,“我们见了几面,他就启程,去长安了。” “有眉目!”崔主簿抓着一张文书冲到堂上,被门槛绊了一跤,又爬起来,伸手将那张纸拍到了何昶面前。 “所以”何昶将那文书拿过来,“这算是仇杀?” “停停停。老崔,我还以为您总算是不语怪力乱神了,怎么还是如此。”何昶扶额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那些鬼神,不过是幻术,你怕什么?” “那些所谓术士,究竟是何人,在何处?” 禁军改制之后,孟汀第一次拿到大理寺的调令牌。 孟汀身为大统领,但实际抓在手里、能立即调出的仅有金吾卫。大理寺的加急请令过来,他只能将文书发给胡伯雎,让他从巡防的队伍里挑人。 “行了,你走吧。”孟汀简直听字如面,十分克制地挥手道,“回去和胡副统领说,让他歇个两天,别难为自己了。” 大理寺如今在查的案子,应当是知道内情的参与之人越少越好。十六卫并不是都可信,他也不愿妄做决断。 况且,他怕自己郑重异常的解释显出窘迫来,反而招来身侧人的担忧——尽管在事实上,孟汀站在帝位之后,已然让渡出了自己对于京畿禁军的多数掌控力。 “羽林卫。”李鉴道,“你认真的?” “侯爷忘记何昶的话了?”李鉴将笔一放,“当时林伯祯上门找他时,所派去的就是羽林卫。为什么非得是羽林卫?若说,里边没有端王党人,侯爷信吗?” 他在览事堂的阶下跪坐着,抬眼望着李鉴,隐约透出些故作姿态的可怜相,底子里又全是坏劲——被人爱得舒坦了,便露出小时候才有的松弛和骄纵。 他后颈上的牙印子还隐隐作痛。 “你若有把握,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别忘了还我。”他随口道,“否则,我前夜答应你的,一样都不作数。” “这可是陛下说的。”孟汀挑眉,道,“时候,地方,随我挑。” 李鉴脸一热,将早上李群青来的长信与供词誊本拿过来看。 “诸事纷乱,然究其本原,自相作用,环环连扣。”钱穆对他深深行礼,道,“陛下不必向老夫说所知何事,只说要老夫办什么。现在你是君,老夫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