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厂的这个厂区临着朝阳门的护城河，靠着河边是占了朝阳门瓮城的环城铁路货站，方便运输；护城河现在年年被整治，碧绿荡漾，时不时还有打渔的小船飘荡其中，沿河两岸的柳树，新抽条的嫩绿枝条随风轻摆。
早年东直门那边有个造纸厂，从清末就有的，经常把恶臭的废水排到护城河里，导致沿河两岸臭气熏天。而造纸厂旁边不远就是清末成立的京城自来水厂，对自来水的水质也有影响。
不过从中药厂把厂址选择在这边后，在真大佬的格外关照下，造纸厂被迁到远离护城河的亮马河.
厂区被几排种植的松柏树隔成四个部分，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坛，饮料厂房、饮片厂房、仓库冷冻库，南边临街是的五层楼的后勤办公楼。张寿英和察奎垣没有马上回答，“咱们到坛那边，那边没人。”推着车带着她们一直走到坛边，左右无人，察奎垣才小声的说道：“寿春，我最近发现厂里很不好的一个现象。”
“之前我们一直坚持的药材的质量标准，没有被严格执行.比如金银，按照我们的标准是要用春天未开的蕾，可现在用的都是完全成熟开的，影响药效啊。”
张寿春一愣，立刻反问：“您没同供销社和公方经理沟通么？我记得几年前供销社提供过不符合我们要求的药材，被我们反应后改正了？怎么还会发生？”
察奎垣耷拉着眉毛，一脸的苦相，仿佛吃了黄连，说道：“供销社之前的领导换人了，我找过去后给我的答复是咱们公方经理同意的。”
“我又找公方经理几次，可他都不以为然，还认为我们是小题大做，都是供销社提供的药材，效果能差到哪里？”
“我这个私方经理，还被批评是思想守旧”
张寿春漂亮的眉弓微微上鼓，带动柳叶般的眉梢上翘，愤然道：“这不是不负责任么？咱们厂的产品可是要出口的，这要是出了问题谁负责？老工人们就没提出整改意见？咱们厂实行的可是两参一改三结合的制度！”
“虚心记录，可他们不改啊还反复的劝说老师傅们，要用唯物辩证的观点看问题，事物是发展的，觉得药效不够可以加大剂量.”
“啊”张寿春吃惊不已，有一会儿，才又提出一个建议：“二姐夫，要是我们组织职工代表一起去反应呢？”
“我怕犯错误啊.我现在想着我这个私方经理干脆辞职算了.唉！”察奎垣垂头丧气的，“我现在才知道德明为什么之前劝我跟他一起把股息全部放弃掉，也别继续管事儿。”
“可是我实在是舍不得咱们这么些人，这么些年的努力。中药厂能发展到今天不容易啊！当初咱们这些人好多可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投进来参股”
“行了，二姐夫，您也别搁我这哭丧，我在财务科清楚的很，这两年的分红早就超过当初的入股钱。您就说您是想找德明出主意还是怎么着？我听听”
“是，是。”察奎垣搓了搓手，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寿春，我觉着现在中药厂的问题最好向真大佬汇报。真大佬可是最关心中药厂的发展的，尤其是涉及到四物汤饮料和营养膳食片的出口。”
“而德明又跟真大佬的关系好，所以.”
“二姐夫，合着您是这个打算呐？得，要去找真大佬汇报，您自己去。”张寿春和金毓晴推着自行车就走，去停车棚的方向，扔下一句话，“当初德明早就说过，以后咱们家就彻底跟中药厂撇清。以后中药厂是好是坏，都跟咱家没关系。”
察奎垣赶紧推车小跑两步跟上来，“寿春，我这不是找你们商量么”
“这个中药厂可是德明筹建起来的，德明能一点感情没有么？”
“诶，寿春.我哪里见得到真大佬啊，连轻工局的局长都见不着哇.”
“寿春.”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