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差点忘了。她前阵子谈了对象，人都扯证了，而且啊今天到医务室检查，好像都怀孕了，下午请假去工人医院产检呢。”秦淮茹就想把这消息说出来。
“都结婚了，还怀孕了，那挺好的啊，她也老大不小了，是得早点成家。
咱家的院子就让她接着租吧，反正也是空着。”
李治国心想，算算日子，确实该怀上了，希望是个女儿吧，要是再来个儿子，他干脆收个干女儿得了。
不成，还是得接着生，让秦淮茹生三胎，就拼女儿。
年无好年，转眼几个月过去，到了一九六零年，春。
京城人在这一年，感觉过了一个假的冬天，只下了点零星的小雪，其中只有一场持续两天的大雪，但没过几天，积雪就融化了。
到四月底这天，温度最高时竟然达到了三十三度，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热，直接跳过了冬天，进入到了夏季。
不光是持续大旱，期间有些地方还下起了冰雹。
全国一盘棋，有的地方大旱，有的地方就会有大暴雨形成的洪灾，雨总是会落下来，就是落得不对啊。
不可避免的，定量再次有所调整，李治国紧了紧裤带，还得接着熬，这也躲不掉。
但好消息是，报纸上已经刊登了，会从老大哥那边用物资换取两百万吨粮食，以土豆为主，用以支援灾区。
就在大伙以为一直会热到秋天时，刚进入七月份，忽然又遭遇了特大暴雨，苦不堪言。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七月中旬时，梁拉娣在工人医院诞下了一个女婴，是二姑梁医生接生的。
“梁医生，情况怎么样？”
李治国待在产房门口，这种时候他必须得在，而且也说得过去，他是梁拉娣认的大哥。
“母女平安！”
梁医生刚推开门出来，她的手艺一直很好，何况是给自家人接生，那就更用心了。
“好啊！”
李治国大喜，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大宝都快七岁了，终于等来了一个女儿，李家的小公主，希望能是贴心小袄吧。
这时，梁母进了产房，没一会就把孩子抱了出来，而梁拉娣是坐在轮椅上出来的。
相比几年前，如今医院的条件好了不少。
“哥，是个女儿。”
梁拉娣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想要儿子的，但女儿也好。
“哎，女儿好。”
李治国接过轮椅，把人推到了病房，相比起之前要靠关系才能有单独病房，如今产科病房已经空了很多。
“哥，你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
梁拉娣初为人母，正是感性的时候，加上这会身体虚弱，说话也没个注意就问了。
这话一出，梁母手里抱着孩子，沉默了。
旁边梁医生也沉默了，默默把房门关上。
“就叫秀儿，大名小名都用这个，梁秀儿。拉娣，这是当哥哥的给你的随礼。”
李治国说着就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床头柜上，里边就二百块钱，不能再拿多了，不然这钱梁拉娣也不出去。
“谢谢哥！”
梁拉娣是不想收的，她是三级焊工，跟秦淮茹一样，每月四十五块二毛，哪怕养一个女儿加上带孩子的老妈，也没问题。
缺的口粮也有李治国悄悄补上，那就更不了这么多钱了。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李治国这话一出，让病房里另外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最终还是梁医生先开口，“治国，你那院子就一直让拉娣住着吗？她那不靠谱的男人跑了后就一直没回来，托人打听也没消息，没准就不会回来了。”
“嗯，那院子一直给拉娣住，房租什么的，就是个口头约定。她带着孩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直住到她男人回来，到时候再谈别的。”
李治国知道梁医生话里有话，但是看破不说破。
“秦淮茹那边不会有意见吗？”
梁医生给秦淮茹接生了两胎，当然是认识的，而且她不光是产科医生，也是妇科坐诊医生啊，就更熟了。
“她能有什么意见，我的院子我做主。我那不缺房子，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李治国话锋一转，对旁边梁母说：“婶儿，拉娣就劳烦你多照顾了。”
“哎，这我女儿，会照顾好的。”
梁母也有所怀疑，不，几乎就是肯定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拉娣所说的那个男人，可是也不能说破啊，女儿都生了女儿了啊！
“那行，我还有事就走了，在等会没准有工友来病房，我在这儿不合适。”
李治国也没抱孩子，他这毛手毛脚的，初生的孩子他抱不好。
“哥，你慢走。”梁拉娣没觉得委屈，今天能来守着产房外已经很好了。
等人离开后，她拿起信封就说：“妈，这给你，你攒着养老。”
“啊！妈不能要，这是李治国给你的。”
梁母没有接，可又想要，家里还有儿女要养，丈夫身体又不好，虽说她来城里不钱，但每年也少了大队发的三十多块钱。
“妈，你就拿着吧，我那还攒着钱的。”
梁拉娣把信封塞到妈妈手里，算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尽到责任了，也不亏欠家里。
“哎！那妈帮你攒着。”梁母把信封打开看了，是多少就是多少，要算清楚。
“拉娣，妈数不清楚。”
“嫂子，我帮你点。”
梁医生把钱接了过来，略微一看就有猜测，数完就说：“二百块钱，这都能娶媳妇了。”
“哎！”梁母把钱收好，心里更有数了。
过了一会，等梁母出去后，梁医生又忍不住问：“拉娣，这里也没别人，你跟二姑说实话，这孩子是李治国的对吧，你是给他当妾了？”
“二姑，这没有的事，我有男人，不是李治国。”
梁拉娣没松口，这事不光牵扯她，也关乎李治国，万一消息传出去，问题就大了。
“哎！随你吧！你说当初他大儿子关响出生，结果就遇到了你，你俩差了点缘分，又走到了一起，算了，这事二姑也不问你了。
梁医生摇头，她拿李治国当弟弟，结果却成了她的侄女婿？
转眼三天后，梁医生帮着把人送回院里，进厨房拿东西忽的发现放着有三口储粮缸。
忍不住掀开一看，大米、白面、棒子面全都有，虽然不多，可够梁家三口人吃上好一阵的了。
厨房里还有好多鸡蛋，甚至有一小缸的醪糟和其它好东西。
都不用想，肯定是李治国给准备的，那小子，这简直，真养得起外室。
……
四合院里，李治国本来想去小院看女儿的，但遇到了点突发情况，春燕回来了，不是回来逛逛，而是搬回院里来。
“哎，你们刚有看到春燕牵着的小红星吧，有没有觉得这长得有点像李治国家的小朝阳。”
“是有点像啊，就是记不太清楚了，小朝阳去年初就到他姥爷那边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那会小朝阳才两岁多点，模样没长开。”
“我说，你们也别提小朝阳，我倒是觉得小红星很像关响小时候，我可记得很清楚的，关响三岁那会的年画还在呢。”
“哎哟，这不得了啊！”
“这有啥，一个院里的，孩子长得像也正常，贾东旭小时候还跟傻柱长得像呢，大了还不是差别很大。”
大妈们说了一阵闲话，就各自散去了，今儿李治国还在院里，别听到了，说不清楚。
“红星，快叫李叔叔！”
春燕牵着孩子，见到李治国端着脸盘从屋里出来，赶忙出声招呼。
“李叔叔好！”小红星有些的好奇看着陌生叔叔，不认识啊。
“小红星真乖！”
李治国有一年半没见过小红星了，转眼孩子都三岁了，确实跟关响还有朝阳有些相似，说是亲生的，真没跑了。
有时候他也感叹基因的强大，这事儿虽然罕见，但并不算稀奇。
后世有俩大明星，姜纹和姜伍，这俩兄弟看着就跟双胞胎一样，但其实相差六岁，并且是同母异父，只是同一个母亲。
而他这几个孩子，要属学弈跟关响最相似，或许是因为年龄相差只有两个多月，他那会身体状态相差不大。
而小朝阳要比两个哥哥小三岁，小红星还要小一岁，只是相似。
老何家那仨人，关于山、何大清、蔡全无，也是有差别的，年龄不同，发量不一样，胖瘦不同，但站在一块，妥妥的一家人，跑不掉的。
“李哥儿，我帮你倒水。”
春燕依旧熟练的接过脸盆，这么久没见，李哥儿还是过得这么潇洒。
“哎！谢了啊！”
李治国没什么心理负担，住一个院里的，邻居间互相帮忙再正常不过了。
二大妈正想出门，看到这一幕，又退了回去。
屋里，大着肚子的蔡素芬奇怪的问：“妈，你不是要洗菜吗，咋不出去了？”
“等会再出去。”
二大妈看着大着肚子的儿媳妇，又说：“隔壁老许家的春燕回来了，她是去年年初回娘家的，你还没见过，过会认识一下，都是这后院的。”
“好的妈。”
蔡素芬是刘光齐的媳妇，在一个百人小厂上班，因为快生了，所以请了产假待产，主要是工作那地儿稍微有远点，上下班不方便。
灾年生孩子是需要勇气的，但老刘家养得起，主要也没想到今年的天气依旧不好。
这也给其余想生孩子的敲响了警钟，今年不敢怀，明年就没得生。
这边，李治国洗了脸，抱了抱小红星，给塞了几颗，也就完事了。
他儿子多，连女儿都有了，真忙不过了。
但他今天也没出门，就在院里待着，反正都是玩。
傍晚，秦淮茹下班回来，看到小红星后，多少愣了一下，骤然看到三岁的小红星，瞬间就想到了自家俩儿子，只能说巧了。
“治国，梁拉娣生了女儿，你说我要不要送点东西过去？”
秦淮茹之前说过梁拉娣结婚，她送红包，结果别人没办酒。
“你送吧，我就不去了。”
李治国心想，他白天再去，等大伙都上班了，目标小点。
“好嘞，那我自己去。”
秦淮茹没提小红星，放下包，就去厨房帮忙，秦京茹在做饭呢。
……
第二天一早，李治国特地去了前门中学，今天是七月二十号，今年高考的日子，就是这么晚，顶着三十六度的天气考试。
“李哥哥，这里。”
丁秋楠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她是在本校考试，所以不用急。
“哎，准考证这些准备好了吗？”
李治国觉得他这个学霸还是要来祝福一下，让人沾沾好运。
“带着的，我读的医农班。”
丁秋楠拿出了准考证，学校里理科班最多，医农和文史班人数差不多。
李治国看着准考证，多少有点感叹，上面贴着丁秋楠的寸照，姓名、准考号。
并附上考试时间表，科目挺多的，语数外、物理化学、政治历史这些都有，学生根据自己读的科班对照考试科目。
其中外语是考老大哥那边的，语文分了甲、乙两场，甲卷是作文，乙卷是常识。
如果你读理科，只用考甲卷。
李治国差点有冲动，要不明年，让媳妇生完三胎，尽到了家庭的责任，就回归校园，参加高考？
他这脑子，一个月把所有的高考试题找来刷一遍，要考上大学，应该不难吧！
到时候还能薅四年羊毛，每月领补助金？他仨孩子，家庭困难，没准还能多领几块钱。
这真的可以操作，就说刘海中有个姓蓝的徒弟，本来都当工人了，家里困难，没钱读高中，就一边当学徒工一边自学。
后来刘海中赞助了那人读书的学费，考上大学参加工作后，成了京城螺纹钢厂的厂长。
李治国想着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刷个大学学历，读个青华或是京大，也光宗耀祖不是。
到时候家里五口人，他和俩儿子都在读书，一门三进士，父子仨探，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李哥哥……”
丁秋楠轻轻叫喊了一声，这怎么就走神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