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望向医生的目光落寞而无助,自从他第一次住到这间病房以来,医生还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 医生不自觉地想起上一次住院时,裴冽站在窗户边的样子,并且在心中展开了比较。 “什么东西,我得帮你去问问,”医生模棱两可道,“应该会有人帮你保管起来的,如果是贵重物品的话。” “是一张照片和一串项链,”裴冽怔然道,“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裴冽知道即便照片和项链丢了,他也不能怪任何人,更不能怪扔掉了这两样东西的洲洲。 裴冽只是在责怪自己。 明明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怎么就又弄丢了呢。 “我知道了,照片和项链是吧,我帮你去问问给你换衣服的护士有没有看到,你先别急,应该是还在的。”医生有点被裴冽的状态吓到了,于是先安慰了一句。 不过这年轻人这副样子也怪可怜的,还是先稳住他的心比较好。 他不是不知道找回来的希望渺茫,但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他也别无他法了。 “不必,我很好,”从某种角度上看,裴冽与裴云洲是一样的人,少年时孤独一人的经历让裴云洲很难相信陌生人,更遑论接受陌生人的照护,而裴冽也是一样,“如果是洲洲找你有事,就去吧。” “谁给你的脸这么叫云总,”应许脊背挺直,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几乎是奄奄一息的裴冽,神色倨傲,“又是什么让你以为,云总会关心你的安危?” 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裴冽才是害裴云洲最深的人,也是被云洲最视而不见的人,那点嫉妒又转变成了胜利者的姿态,虽然他也没能走进云洲的心,但至少,他还能得到云洲亲自给他买药不是? 说完,裴冽猛地坐了起来,神色焦急:“你不想帮我带话无所谓,但能不能告诉我洲洲现在如何了,他还好吗?” 自己也真是昏了头,赎罪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站在洲洲办公楼下淋雨的本意也只是沉默地表达自己的悔恨,怎么就害得洲洲也一起淋了那么久的雨呢? 想到这里,裴冽对彦络的怨恨更深一层。他不是和洲洲在一起吗,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洲洲呢,反而还累得洲洲睡着…… 显然是没有的。 “……这不用你管。”想到刚刚接到的电话,应许的指尖就控制不住地攥紧。 他本以为,从前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切都在变得更好,如今云洲这一病,又让应许有了些不安的感觉,仿佛从前那些属于裴云洲的阴霾又一次回来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怎么可能瞒过出身上流社会,同样浸淫商场已久的裴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