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洲洲因为打他而手疼,他的心就跟着疼得厉害,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 可是他不想去做这些。 混乱的意识编织成幻觉,就像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一旦听医生的话这场梦就要苏醒。 至于裴父裴母,在路演结束后,也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被打碎的花盆像是卡在胸口的一根刺,虽然被两人刻意遗忘,但事实证明,那段记忆就潜藏在大脑深处,像一只蛰伏的怪兽,躲在阴暗之中,在午夜梦回之时择人而噬。 在花店的时候,老板娘劝他们:“现在不是鸢尾绽放的季节,哪怕鸢尾是一种生命力旺盛的花,现在都十月了,也养不长的,更别说开花了,如果是想买一批花养在家里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别的选择。” 亲自到花店选购的原因,本来也只是因为他们的小洲喜欢,本来也只是因为那样的花盆曾经是小洲想要送给他们的礼物。 裴父裴母养尊处优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干过体力活了,对五十多岁的他们来说,将这么多盆花一盆盆地搬到屋子里摆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裴母,手掌上都磨出了水泡。 这可是小洲送给他们的礼物,是小洲最珍贵的心意,怎么能让其他人碰呢? 哪怕花店的老板娘明确告诉他们在现在这个时节里,鸢尾大概率是养不活的,他们也忍不住如此幻想。 花店老板娘没有骗他们,鸢尾的花季当真已过,随着天气的转凉,哪怕是养在室内,绿色的茎叶也很快发蔫,最终彻底枯死。 的确已经过了鸢尾花开的时节了。 然而,虽然那些花全部都已枯死,裴父裴母也固执的不肯将花盆移走,任由一盆盆枯死的植物留在房间里,像是要固执地留住一段回忆。 云洲的歌曲v,云洲的定妆海报,云洲的采访视频,有关云洲的一切占据了裴家所有位置,电视机和电脑不眠不休地放映着所有云洲的作品,就连蒙尘的老式收音机都被翻了出来,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云洲在路演上弹奏的钢琴曲,仿佛这样裴云洲就还在裴家,还在他们身边一样。 “冽儿,能不能用裴家的名义,给《新生》一笔投资,”裴母的指尖落寞又温柔,一点一点抚过海报上云洲那双酷似裴云洲的漂亮眉眼,“我们的小洲这样好,他值得更好的,你帮帮他,冽儿,你帮帮他好不好。” 裴冽没说好与不好,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 早在第一次看见电影的定妆海报的时候,他就已经尝试过向剧组注资了。 他不想看到小洲仔这个污浊的圈子里受一点伤。 按理,《新生》剧组应该是缺投资的,像裴氏这样的大企业若是肯注资,大部分剧组都会很高兴的,可是对方像是铁了心不愿意和裴氏扯上牵连似的,不仅全款退回,就连转账的手续费都被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