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颈项间,赫然戴着曾经挂在自己脖子上,又被他扔在了火海里的那串项链。 如今,这串项链被挂在裴冽的脖子上,像是对项链曾经的主人以及那一段曾经的感情的怀念。 如今戴着这串项链的人的确用了心。 裴云洲已经死了,死在裴家所有人共同的手上,并且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印记。 而这些事情,也绝不是一句都已过去就可以装聋作哑的。 而此时,裴冽直愣愣地注视着对面的人的眼睛,仅仅是这么一眼,就要不自觉地陷了进去。 对方纤细清瘦的身形,以及如画的眉眼,还有怀里抱着的那一大束鸢尾花都像极了裴云洲,以至于让裴冽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告诉他那就是他的洲洲。 然而,云洲看着这一幕,只觉地一切愈发荒唐,也愈发觉得恶心。 口口声声说着想他,但做出来的行径,却是又为他找了一个替身。 没有比这更荒谬也更轻贱人的了。 但就在下一秒,面前看起来柔弱的青年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力气,猛地将握住了他的腕子的手挣脱开来。 裴冽迟疑了一下,想要再次抓住那节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腕骨,可是对方的手腕实在太纤细了,纤细得好像轻而易举就会被捏碎,见到对方明显的抵触,他忽而又不敢了。 冰冷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目光注视着裴冽,一时间令裴冽如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仿佛将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 这四个刺耳的字眼如一把尖刀,直直地扎在了他的心窝上。 他完全不肯回忆起自己那些卑劣的行径,也不愿相信裴云洲就是因为发现了自己为人替身,这才选择了用一场盛大的烟火告别这个充满了谎言的世界。 “你听我解释,洲洲,你听我解释!”裴冽慌乱地开口,想要追上云洲离去的步伐,然而青年却只留给他了一截决然又冷漠的背影。 那不是他的洲洲,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可是他的洲洲,不要他,也不要这个世界了。 他的洲洲好像真的永远地离开他了。 他的洲洲就好像是一场风,不肯为任何人停留,风散了以后,也不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裴冽从未有过这么痛苦又绝望的时候,但云洲却没有回头看。 他和裴冽荒诞的“爱情”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也就更加不需要回头了。 裴冽怎么敢用那双罪恶的手该碰他。 他本来就要抽身离开,却发现在他遗照的周围很多束花,并非寻常的寄托哀思的菊花、百合与康乃馨,而是代表了爱情和追求的玫瑰,而在这些花束上,都夹有一张张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