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总是天生向往光,天生想要靠近光的。 他想,如果裴云洲允许,自己为什么不能一辈子给他做一个助理呢? 应许甚至忍不住恶劣地想,恋人尚有可能分手,但助理只要不出差错,就可以一直、一直地呆在光的身边。 裴云洲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看人,就好像,在那双温柔潋滟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没有了任何一丝温度。 父母没有来看他,一定是因为这个项目而忙得焦头烂额吧。 等忙完这一阵,一定要好好陪陪父母才行。 “你回去休息吧,”裴云洲闭了闭酸涩的眼睛,“今天也辛苦了,就先做到这里,晚上阿冽会来陪我的,你明天再来向我汇报吧。” 他可不见得会比自己更上心。 但裴云洲这话俨然已是下了逐客令,他就是再有心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裴云洲面色骤冷,语气都带上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我没有病。” 实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焦头烂额,饶是裴云洲从未对裴冽与他的关系产生过任何动摇的心思,此时也没有了安全感。 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关系就怀疑阿冽的真心呢? “好了,你回去吧,”裴云洲神色有些疲惫,扶着床栏想要站起来,“我也要去洗漱一下了。” 然而,大概是躺久了身体实在虚弱得没什么力气,裴云洲才站起来走了半步,脚下就是一软,整个人向后栽倒下去,眼看就要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裴云洲谢过应许,门口传来的、熟悉的嗓音便让他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结成冰。 从裴冽的角度看去,裴云洲正被应许揽在怀里,肮脏的手一只横过裴云洲纤细的腰肢,另一只则撑住了丰润漂亮的臀线,素来只有自己能够触碰的禁地,此刻竟然被掌控在另一个雄性的手里,似乎只要稍稍更进一步,就要发生更隐秘也更亲密的、不可告人的关系。 裴冽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要站在窗前,或许只是因为裴云洲想要看一看日落。 陈董和秦总便也罢了,至少他们肯为了裴云洲放弃利益,更何况,他们尚且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对,不对,这不是他的舟舟。 眼前的青年就算再温柔漂亮,就算再像舟舟,可也不是他的舟舟。 “既然你们这么有兴致,我就不打扰了。”裴冽语气冰冷,望向两人的目光是裴云洲从未有见过的阴鸷。 裴冽漠然地想道。 然而病中虚弱的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裴总,我、我不是故意的……”应许显然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能有这样的巧合,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却被裴云洲淡淡地打断了。 裴云洲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出去吧,应许。” “出去,”裴云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应助,不要让我说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