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并不是再是那个柔弱的、只知一切按照他人的安排和心意行事的裴云洲,他做这件事虽然也是为了“取悦”,却更是为了自己,是他自己想要这么做的。 但他的精神却意外得难得振奋了起来。 以至于,当怀里的人因为实在难以耐受这样长时间的缺氧状态而退开,并且彻底地软倒在他怀里,就连西装外套都皱得不成样子的时候,裴冽甚至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 然而,裴冽沸腾的血液,却在这一声情人的呢喃中骤然冷却。 从前的舟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哪怕自己哄着他也是一样。 而这样的认知,在带着麝香味的唇瓣轻柔地落在自己唇边时,变得更加深刻了。 虽然事情的开始只是他见到裴冽到来的临时起意,同时又耗尽了他几乎所有勇气,但此时他也只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欢喜里。 “洲洲……” 从前与裴云洲刚在一起时食髓知味,哄着想要裴云洲半推半就的人是他,可如今,裴云洲终于主动,却又觉得浑身发冷的人也是他。 “阿冽哥哥!” 裴冽甚至忍不住去想,为什么要纵着裴云洲孤身一人在商场上打拼呢,如果没有名利场的染缸,他的洲洲就会是那个纯白无瑕的舟舟了吧。 裴云洲眼睫晃了晃,有些茫然地问道:“……为什么?” 裴冽只是顿了顿,接着神色自若地说:“因为,我是会心疼的,洲洲。” 这样的回答令裴云洲愣了一下,但旋即,更大的甜蜜就将他席卷。 回到公寓以后裴云洲因为太过疲倦,几乎沾枕就睡着了,彻底将今日因为裴冽出去与同学相聚却不告诉自己而生出的不满抛到了脑后。 哪怕再高明的打印技术也抵不过时间,更何况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裴家正值落难关头,他又被寄养在乡下,实在接触不到多好的摄像器材。 这是他的舟舟所留给他唯一的念想,随身携带了十余年,不可避免地泛黄发皱。 裴冽出神地凝望着这张照片,上面的少年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衬衫,衣着落魄也难掩温柔漂亮,眉眼像极了裴云洲。 裴冽将照片抵在自己的心口,仿佛这样,就能让照片里的少年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每一下都在为他而跳动。 “你说,我做错了什么呢。” 胡来的后果当然不是如裴云洲所说的“不要紧”,当晚夜里裴云洲正睡熟的时候,就已经发起了高热,以至于第二天早晨他都没能和往常一样靠着极其规律的生物钟自然醒来,而是被闹钟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