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殷切希望适时在耳边响起,裴云洲艰难地眨了眨眼,终于将眼底那片雾气驱散,神志也清明些许。 当年在孤儿院里,什么苦没有吃过,现在的生活明明已经很好了啊。 裴云洲从包厢里躲出来的原因,是身体实在有些难受,但如果能借此时机将事情解决,也就顾不得那些不舒服了。 要是自己将这件事搞砸了,父母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的吧? “妈妈身体不好,得搬到乡下好好休养,你一个人住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裴氏和妈妈都需要你,小洲。” 裴云洲其实并不爱这些,他更爱自由的、明亮的生活,而不是无休无止的商务合作。 只要一想到是母亲将自己带离了孤儿院那个痛苦的地方,裴云洲就觉得,好像所有的困难都不再是困难了。 灯光下的青年因为饮了酒,眼底泛起明显的潮意,眼睫随呼吸的频率轻颤时,如有星光洒落,潋滟又温柔。 强忍着胃里的绞痛,裴云洲伸手去与他握手。 “那么,小云总,明天见。”温热的呼吸骤然喷洒在裴云洲的耳侧,接着又消失不见。 强压下去的不适此刻纷纷上涌,令裴云洲的意识都有些恍惚。胃里的恶心更是一阵加剧,也不知是因为又喝了酒,还是因为刚刚那位陈董毫不掩饰的欲色。 肌肉记忆不需大脑控制,指尖下意识就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一下快过一下地、机械地擦拭起了自己的掌心、手背,而后是脖颈和耳廓。 常年缺乏锻炼又久居室内的青年皮肤雪白,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此时,只是被手帕擦了几遍,肌肤就被磨红,仿佛只要主人再用点力就要破皮。 但主人却恍若未觉。 一面唾弃,一面却还变本加厉。 可是、可是他这样做了,阿冽一定会不高兴的。 阿冽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自己啊。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指尖代替大脑做下了决定,拨通了他的紧急通讯。 “洲洲,听得到我说话吗?” 隔着电波的声音虽然有些失真,但也依旧低沉好听,在对面久久没有应答时的焦急更是不似作伪。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想你了,”裴云洲费力地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底不受控制积起的水雾,勉强想起裴冽与自己说过的这两天的安排,想要对方来找自己的念头改了口,“明天还要考试,你、你别看书太晚,早点休息。” 留给裴冽的,只是手机连同裴云洲自己的身体一同砸在地上的声音。 裴云洲不是在参加酒宴吗,这是喝醉了想要他来接? 今晚的会面对他来说还挺重要,裴云洲怎么就给他搞成了这个样子。 “没事裴总,你去忙吧,也别结账耽误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