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红红,看起来可怜极了。哭了?岑世闻愣在原地,她就扔了几个话本,怎么还哭上了?虞舟也瞪她一眼,转身进去安慰岑雨眠。听着屋里小声的啜泣与安抚声,岑世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没想到岑雨眠会哭。不就几个小话本么……她挪着步子进屋,压着声音不自在道:“……好哭鬼,别哭了。”闻言岑雨眠哭得更大声了。岑世闻:……她毫无头绪抓几下头发,半天终于又憋出一句:“你要是实在喜欢,回头我那书架上的话本你全拿去还不行么?”岑雨眠抽抽噎噎地抬头,泪眼婆娑问道:“……真的?”见似乎有效,岑世闻稍微放下心来,点头:“只要你别再给我看。”她一个字都不想看。“我才不会再给你看……”岑雨眠依旧委屈巴巴地掉眼泪,“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不看就不看,哪有你这样的……”虞舟轻声安抚对方,用眼神询问岑世闻:怎么回事?岑世闻哪会跟她说实话,只摇头,少见地一声不吭候在旁边。若虞舟知道她毁话本的原因……岑世闻无法预料会怎么样,正因如此,她更不愿虞舟知道。温言好语哄好岑雨眠,虞舟主动让她留在屋里,然后叫上岑世闻出门,要与她谈谈。走廊上,两人相对而立,岑世闻有些心虚,转头避开她的目光。谁知虞舟以为她不乐意听下去,伸手扶正她的脸,认真对她道:“师姐莫要嫌我啰嗦,姐妹之间要互相理解,感情也需要两人共同维系。眠眠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主意,师姐不要压抑了她的天性。”“……”岑世闻脸被对方捧着,逐渐开始发热。她讷讷点头,虞舟的话从左耳进右耳出,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到一开一合的淡色嘴唇上。唇形饱满又漂亮。软软的。好想……咬……“……师姐,你在听我说话么?”虞舟忽然捧着她的脸靠近几分,眸中有些许不满:“不要走神。”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岑世闻差点撞到她鼻尖,呼吸缠绕纠缠,仿佛下一秒便会亲到一起。想到这,岑世闻脸腾的红了。心跳也乱得一塌糊涂。她扶着对方手腕,下意识想向后躲,虞舟却不放手:“师姐或许不喜欢听,可若师姐不予以改正,伤了眠眠的心,日后有师姐后悔的时候。”岑世闻想,不用日后,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她不得不闭上眼,缴械投降:“……我听,我听你的……”再这样下去……她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无法预料的事情……“我去道歉,以后再也不欺负她……行么?”虞舟这才放手:“希望师姐记得自己说的话。”她目送岑世闻几乎像逃走一样跑进屋,不自觉捻了捻指尖。她师姐的脸,好烫。怎么会……这样烫?这一夜,岑世闻独自一人,没有修炼,静坐到天明。晨光熹微,透过窗框照进来,给昏暗的屋里带来一抹亮色。连下几日的雪,终于出了太阳。岑世闻仍然愣愣地坐着。她想,完了,岑雨眠的话本已经印在她脑中,毁多少本都没有用了。她该怎么办?能换一个没有看过那些话本的脑袋么?脑中正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事,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喊声,岑世闻收回混乱的思绪,下床推窗望去,远远的,似乎有人在打架。只是有些远,看不真切。岑世闻提起几分精神,强行不去想昨日的事,套好衣服,拿上长枪,接着利索跳出窗外。何以解忧?唯有打架。几个呼吸间,岑世闻奔到近处,迅速看清了场上形势。一共两人。一人脸带面具,使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修的却并非正道,肤色也不像魔族。另一人岑世闻还有些印象,似乎是和岑雨眠聊天的某一位。只是修为尚浅,落于下风,身上已被划上许多道口子。要帮谁,显而易见。岑世闻提枪便冲上去,枪尖一挑,对上刀刃,接着手腕一翻,轻巧卸力,枪身顺势一打,将那面具人打地后退几步。她问旁边那修士:“这谁?”那修士一愣,她还以为会问她诸如“你没事吧”这类关心,这岑世闻……确实不同寻常。她摇头:“我不知,只怕是入魔的人族修士。”岑世闻了然:“既然如此,绑回去便是。”没等她逮人,那入魔的修士忽然朝着东面跑去,岑世闻立刻追上去。居然还想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跑?门都没有!这几日岑世闻把这一带转上许多遍,却仍抵不过对方对地形的熟悉,经过好几个雪丘雪林后,终于还是,跟丢了。入眼皆是陌生的景色,岑世闻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魔族境内。四周安静得出奇。连风声似乎都消失了。岑世闻握紧长枪,警惕地提防四周。越安静,越有鬼。铛!长枪回挑,与大刀狠狠撞在一起,震得岑世闻手微微发麻。对方似乎用了十足的力气,又是用力一劈,岑世闻眉心一皱,双手握枪,向上狠狠一惯!铛——!金属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偷袭者一击不成,迅速退后,岑世闻没给她反应的时间,飞身向前,直刺而出!偷袭者慌忙躲闪,躲过凌厉一击,却没提防被划开面具。咔嚓。面具裂开,露出一张满是恨意的脸。“岑世闻!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岑世闻皱眉,这哪位?她什么时候的仇家?她左右对这张脸没什么太大印象,便没管对方怎么叫嚷,迅速出手。管她是谁,绑回去便是,不好绑便直接杀了。速战速决,若是招来其她魔族,可不好收场。因此岑世闻出手凌厉,招招致命,很快便将对方打倒在地,脚踩大刀,居高临下俯视她:“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修了魔,便不可能给她留这身修为。对方看她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满眼不甘:“上天不公!我付出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不如你!岑世闻……你凭什么!”“你这恶毒自私自大的小人!你凭什么!不过是丹药堆上去的修为,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这骂她的话语太过熟悉,岑世闻一下想起那些讨厌的回忆,冷着脸问:“你是岑潋?”岑潋重重呸一口:“谁跟你一个姓,姐姐我现在叫苍潋!”岑世闻懒得管她现在到底叫什么,既然她是岑潋,她也不必考虑要不要把对方带回去了。就地杀了便是。她举枪一挥。寒芒闪过,岑潋闭眼尖叫:“苍洺——!帮我!我答应你的要求!”明明是青天白日,却仿佛有乌云压顶,周遭瞬间暗下来。岑世闻心口一惊,连忙调转枪头,向着虚空狠刺而去!噗呲。半空中,一只血淋淋的手被洞穿。手的主人好像没感觉到疼,另一只完好的手扔给地上的岑潋一张纸。“早这样不就好了?跟你说了你打不过人家,自取其辱。”“签字吧。”“成为我的炼魔,可是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苍洺?听到这个名字,岑世闻眉心皱得更加紧。上辈子的魔尊便是此魔。凭一手高超的炼魔之术横空出世,炼出的魔物,无知无觉,耐力惊人,打死再生,难缠得很。如今是两百年前,她还没成长到那个地步。岑世闻收回长枪,不动声色瞟一眼围在周遭的十余个炼魔。水平参差,有练气,有筑基,但最高的,也有金丹境界。这战,不好打。目光再次落到岑潋身前的魔族身上。深色皮肤,高挑身形,双目皆是赤瞳,此时正指着岑潋手中那张纸,让她在落款处签字按手印。掌心的血无声滴落在雪地上,晕染出一片红,她却好似毫无察觉。银枪微动,紧接着唰地一道风刃,撕掉了岑潋手中的纸。“懂不懂先来后到。”岑世闻冷冷道,“这人的小命,我收了。”“……我知道,你叫岑世闻。”叫苍洺的魔族抬起头看她,然后向前走了一步。“你想要她命?可以啊。”岑潋大惊失色:“苍洺!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苍洺没有理会她,她走近几步,眼底毫不掩饰的兴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