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舟被吼得一怔。镜子是仙器,不假,她正是看到相似的画面才决心今日表明心意——既然镜中出现那样的画面,不正说明两人心意互通吗?她有预料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阿闻性格骄傲,眼高于顶,连朋友也只看上她一个,她确实没忍住偷偷亲了一下,但是说人有病是不是过分了点。“我没病。”虞舟迎上岑世闻愤怒的目光,平静中带着几分赌气道,“我就是喜欢你。”她今日铁了心要表白,不把话说清楚,岑世闻说不见她就不见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气。“想亲你,想抱你,想每天都能看到你。”看不到她会想她,想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想找她但没有理由,想表明心意又不敢,偷偷做一些逾矩的事,希望她发现又不希望她发现……这样矛盾又痛苦的心理,阿闻一定不懂。“闭……”岑世闻想让虞舟闭嘴,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只有手掌心在隐隐作痛。她心下一惊:怎么回事,她怎么动不了了?虞舟你还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没看到我这边不对劲吗!“你一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虞舟又移开目光,自顾自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岑世闻恨恨地想,天底下那么多人我都看不上,只跟你做朋友,你还想怎么样?!得寸进尺!“阿闻,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不想……”岑世闻脑袋越来越昏,可是该死的虞舟还在那说些乱七八糟的,没发现半点不对,蠢货!“……阿闻?”虞舟心觉不对,刚刚还提枪要打,怎么可能安静这么久,才向岑世闻走两步,对方就软了身子倒下来。虞舟一时间方寸大乱,手忙脚乱地将岑世闻抱至榻上,焦急道:“阿闻!阿闻!”岑世闻艰难地掀开眼皮,白她一眼,吐出两个字:“白痴。”接着便失去了意识。与虞家不同,岑家虽为修仙世家,家规却并不严苛,不然也养不出岑世闻那般性子。但那并不代表家族小辈可以在家主寝室附近打闹嬉笑。岑世闻头痛欲裂,正要唤人来把她们赶走,却发觉哪里不对。这床的触感……不是她大战七天七夜才到手的雪域貂王绒!岑世闻猛地睁眼,眼前全然陌生的环境让她整个人紧绷起来。还未等她仔细打量这间屋子,门砰地被打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兴高采烈地走进来。“岑师妹!你可算醒了!快走快走!晚了就看不到了!”岑世闻眯眼打量她,筑基期的小娃娃,不值一提。穿的是云隐宗的衣服,她刚刚喊自己什么?岑世闻顿觉不妙,她连忙看向自己身上,果然也穿着同样的衣服。这里是云隐宗!可恶,她不是在家教训虞舟吗?怎么会在这里?她又细细探查身体,连境界也掉到了筑基期,这情形,分明是她回到了曾经在云隐宗求学的时候!岑世闻狠狠捶了下床:“岂有此理!”到底是谁干的?!来人吓了一跳,岑师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气势越发惊人了,那生气的架势,跟她们家主简直一模一样。“你!”岑世闻忽然回头盯着她,“虞舟何在?”既然她在这,虞舟定然跑不了,一定是她搞的鬼!“我正要说呢。”少年硬着头皮说,“马上就轮到虞舟师妹了,咱们快些走吧!”听说岑世闻脾气向来不好,她算是领教过了。就见方才磨蹭的岑师妹立刻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大踏步出了门。少年心道:岑师妹和虞舟师妹果然和好了,听到名字动作这么迅速。岑世闻巴不得立刻见到虞舟让她把这该死的幻境解了,走出门才想起不知道路,脚步一顿,接着侧过身对少年昂起下巴。“……带路!”第2章 见面第一件事当然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这个少年健谈的很,一路上叭叭的没住过嘴,岑世闻一心要见虞舟,边催她边脚下生风走得飞快,一个字也没注意听。两人刚到演武场,就见场上刀光剑影打的正激烈,少年遗憾道:“已经开始了,不知道能不能找个好位置……”两个打斗的人速度快得要出残影,岑世闻依旧一眼认出其中一道是虞舟,只是无论从招式熟练度还是技巧来看,比她认识的虞舟都要差上很多。“到处都是破绽。”岑世闻嫌弃地别开眼。难怪跟一个她毫无印象的人打的有来有往。“是、是吗?”与她一同的少年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岑师妹说的是谁,但是在她看来两个都很厉害,反正她一个也打不过。原本岑世闻打算直接冲上台把虞舟薅下来,动手前忽然想起她现在才筑基,轻松而不失优雅地抓人还是有点困难的,何况这里这么多人,难免有人出来碍事,暂且等个好时机。岑世闻正要寻一处地方待着,原先那少年忽然拽上她朝某处走:“岑师妹快来快来,她们在那边呢!”两人刚站定呼啦一片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把少年拉走。“虞启玉,你怎么跟她一块过来了。”“是啊是啊,我记得她今天没有比试的,而且她……怎么会跟你在一块?”“是啊,她一向独来独往,怎么跟你一同过来?”到底大家还是更关心岑世闻那看谁都瞧不起的样子为什么会跟她待在一起。唤做虞启玉的少年答道:“虞舟师妹让我去叫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小声问她:“啊,那这么说,她们真的和好了?”“那当然。”虞启玉道,“你看岑师妹还像这样看过其她人比试吗?你们且看好,待会虞舟师妹比完岑师妹还要送去庆祝呢!”闻言岑世闻冷笑一声,庆祝?她倒真有份大礼要送,就看虞舟消不消受得起了。她扫过一圈,终于看到除了虞舟以外唯一认识的人,只是对方看场内战斗看得聚精会神,完全没被这边的骚动影响。见岑世闻向她们那边望去,一个少年凑近提醒道:“眠眠,你姐姐来了。”岑雨眠回头,果然见她姐姐摆着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抱臂看着她。还真来了啊,岑雨眠想,她朝一旁挪了挪位置,对她姐姐道:“来这边看吗?”场内打斗依旧胶着,若在个普通人眼里,只能看到一道道人影闪来闪去,即便是在座的修行之人,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分不清谁是谁。“你说……”岑雨眠目光紧跟着缠斗的身影,问她姐,“谁会赢啊?”岑世闻漫不经心地瞟一眼,道:“虞舟。”大概是语气太过笃定,岑雨眠忍不住回头惊讶地看着她:“虞瑛可比虞舟早突破一年呢。”“谁?”岑世闻不感兴趣,“不认识。”两人说话间,场内的局势也逐渐明朗,一道身影渐渐落了下风,忽的,一把剑唰地飞落在地,下一瞬,虞舟的剑架上了虞瑛的脖子。胜负已分。“师姐,承让了。”虞瑛苦笑道:“我输了。”裁判的声音通过内力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胜者,虞舟!”沸腾的欢呼声响彻整个演武场。获得胜利的少年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这场比试她赢的并不轻松,若不是平日里常与岑世闻打架,她未必进步这么快。她抬起头试图在乌泱泱的人头里找那位功臣,她说会来看的,真的来了吗?仿佛为了印证她想法的真假,就在裁判宣判今日比试结束时,一道身影跳下看台,不紧不慢地挡住她的路。“恭喜获胜,虞舟。”岑世闻似笑非笑道。然而她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就连说恭喜都像在挖苦。“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不如今日分个胜负,省得再麻烦大家跑一趟。”岑世闻刚刚打听过了,这是宗门小比,今日虞舟比完,两日后便是她们二人的决斗,她不过把时间提前了,合情合理。岑世闻双手背在身后,傲慢的笑容越看越像挑衅:“你刚打完一场,我也不趁人之危,公平起见,我让你两只手。”“能逼我用手,便是我输!”看台上的人早就炸开了锅,纷纷呼朋唤友喊更多人来看戏。岑雨眠目瞪口呆,问虞启玉:“这、这是允许的吗?”她姐想干嘛啊?虞启玉苦着脸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太不讲情面了。云隐宗对于宗门比试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提前挑战,但是在人家胜利的高光时刻砸场子,对方赢了倒也罢了,喜上加喜,万一输了,胜利的喜悦都没享受到,不成心跟人过不去嘛!不是说岑世闻和虞舟和好了吗?这是演哪出啊?总不至于主动认输把第一送给虞舟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