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江府的船终于到了,江浅欢一早便行动起来,从舅舅府里借来了许多的家丁,急哄哄便去接人;三娘子虽说不用去,但也跟着靖妈妈把府里给安排起来,又忙着三姨娘的院子打点安置。 转眼已经是小半年的分别,不论是夫人还是众位姨娘又或是少爷小姐,这江老爷回来便是大团聚,个个都是喜笑颜开激动不已;又曾听说京城疫情的大事,她们虽人在杭州,又有几个不曾担心过?不过几个月的时候,如今江府从商贾一跃成为圣封的烈光侯,这等改变又岂能轻易被有忘却? 如今太太回了府,靖妈妈早把事情一应交回了太太下边的任妈妈林妈妈手中,又恢复了淡定从容的生活,每日里只细心将养三娘子的身体,时不时再给三娘子耳边念上一回王妃的好,也算是尽了自己的责;只是听了丫头过来说家宴的事情,倒忍不住跟三娘子拉起家常来; 三娘子从书上抬了眼,有些不明白靖妈妈的意思,这会一回想顿时了解了,“靖妈妈,没想到四姨娘这次没上京,祖母也留在杭州照顾四姨娘准备待产,姑姑知道这些怕是有些小失望呢!”原本母女分离这么多年,这次姑姑肯定心里是极想见祖母的,可惜这一会却不能如愿。 三娘子也知道这道理,说来忙过几日便真有些想念五妹了,原本还以为她们会一块上京;不过四姨娘临产在即,为了不让孩子在行船中诞生,没办法只能留在杭州老宅里待产,祖母也是因为这个特意留下来方便照应的,不知道现在四姨娘生了没有,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知道了姑娘!三少爷身边的人也是四姨娘调教过的,怕是不会差到哪儿去!”靖妈妈点着头,对三少爷的事情颇为乐观,四姨娘虽然不在,但是她应该也早有安排才对。 三娘子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了,不知道二娘子她们过来是什么个意思?还吵着要进她院子里,大约嘴里说话也不怎么好听吧!冬雪那丫头跟在自己身边,也的确没受过这样的罪,难怪会气恼了!“红樱,你去劝劝冬雪吧!这府里主子多,平时总要受些冤枉气的,若是计较了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啊!” 三娘子一听,顿时诧异问道:“这消息是谁送来的?”靖妈妈用过午膳已经出府去帮三娘子买东西了,爹爹这时候也不会在府里,祖父出门访友,这时候谁会送消息过来? “没事,二姨娘也只敢撒撒泼,最终目的也不可能是我!”三娘子才不相信这事情太太会摆不定,而且靖妈妈肯定也跟太太汇报过,这府里院子都是爹爹一手安排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这时候太太是想让自己当熄火的水,那肯定是心里对她有些不满了,就是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何事而不满了。 进了院门,三娘子便听到二姨娘悲切切的哭泣声,还有二娘子的劝慰声传了过来,见三娘子进来二姨娘原本还算平静的脸猛的一变,竟是霍的站了起来指着三娘子大叫:“三娘子,你如今还有脸过来见我们?想不到你现在这么恶毒,平日里不把我们娘仨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现在你还公报私仇!不过是仗着老爷的喜欢而已,你竟然把我们娘仨安排到了北面尽头,那小院子能住人吗?啊?我好歹跟着老爷十多年了,想不到最后还要落个被庶女戏弄的下场!” 如今的丽容院,前头有正院,左边是四姨娘的临湖居,后边是两个空院子,二姨娘怎么能不着急?在杭州的时候她就已经失了老爷宠,还指望着上京后重得宠爱,这样的位置她自然不能接受;可惜她找错了对象,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三娘子能决定的啊! “二姨娘,你一个长辈这样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成何体统?早跟你说了院子的事情不要着急你就不听,你还硬是要找了蕙雅过来,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的?”太太被三娘子一提起,只能说了句场面话,又拿起茶杯装睡了。老宅里丽容院是在哪里个位置才对!你还说不是私心作祟?” “不行!”二姨娘看似哭累的脸此时却是紧张起来,她瞪了二娘子一眼道:“我也不是那狠心的人,三娘子你要和三姨娘住一块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那丽容院却是能换,却是要修文院换一换才对!” “二姨娘,其实蕙雅也不反对让丽容院搬到现在的修文院呢!不过这些院子可不是蕙雅来决定的,当初可都是爹爹亲手一个个决定的,二姨娘不信可以问问母亲!而且如果二姨娘真对爹爹的安排有什么不服气的,还是跟爹爹好好商量一下吧!至于我那月下阁,但凡只要二姨娘或是二姐能看得上,蕙雅随时愿意搬出去,绝对不会让二姨娘难做的!”三娘子柔柔一笑,仿佛搬家之事真的云淡风轻,却也笃定二姨娘不会喜欢月下阁,府西的偏僻可比如今的丽容院更没意思了! 太太这才抬起眼皮懒懒道:“二姨娘,你要搬到修文院也可以,我也可以帮你去跟老爷说,不过好院子也不多,总不能因为你就亏待了浅明,那就将修文院搬到德文院,至于德文院也没好去处了,就移到你现在的丽容院好了!你觉得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