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再问了!”三娘子只有喃喃这一句万分无奈的话,心里默道假如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选择不出来,选择让自己这模样不被人看见,因为这种围观实在是一种非常难受的体验。 夏直轩向来是个直脾气,有什么事情总爱问个明白,此时虽懂了三娘子话里的恳求,但是那左颊高高肿起的模样却更加刺进他的心里,他此时也打马上前几步,低声怒问道:“蕙雅,你快告诉我是哪个打的?莫要管这人是谁,总之欺负女子便是不对,我与你去讨回这个公道!” 既然多说无益,那便不能说!三娘子便只抱以一笑,摇着头道:“这伤只是我不小心撞了门而已,并没有人打我!夏直轩你就不要多想了,莫非是你心里一直想着我要被人打吗?” 可此时袁正墨却是知晓夏直轩的意思,早先一步说道:“原来是撞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有些厉害,蕙雅可得注意上些药,我身上刚好有盒名师特制的消肿膏药,你便拿去用吧!”袁正墨下了马,瞪了夏直轩一眼,让他想说的话也咽回了肚里,只看着袁正墨递了个白玉方盒子给江蕙雅。 “不是旬假,”袁正墨神色有些不郁,“不过是几日后的年会需要采购些东西,我们几人是被夫子特批出来的!刚好又顺路过这里,便想来跟你打个招呼!你家姨娘的病如何了?” “那,年会那天你能回书院么?”夏直接冲口一问,又摸着鼻子解释,“我看今年的节目都是精彩得很,往年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吗?可千万不能错过了这次年会才是!” “我不过就是一些点子,关键还得真意她们演得好才行啊!”三娘子赶紧的撇清关系道。“倒是年会那天,我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过去,姨娘这边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三娘子看向几人,发现他们都是默认的样子,顿时心情又低落下来;虽然早知道他们迟早要回京的,但是从他们自己嘴里明确的说要走,感觉却是格外的不同。“所以,假如我不去年会的话,这将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对,只要你到了京城,我们一定去见你!”袁正墨肯定道。郭其芳和裴凌慧倒没说话,神色里也同样有着宽慰。 几人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便纷纷告辞了;三娘子本想留几位到府里饮茶,但也知道几人还需要赶去东大街完成采购任务,时间并不多,所以才没有多留。捂着脸往回走,这回看到脸色奇怪的丫头婆子,三娘子也知道是在瞧着她的脸颊,顿时脚步走得更快,捏着白玉盒的手指攥得紧得很。 屋子里早备好了煮熟的鸡蛋,妆台上消肿化淤的膏药都取出来了,那样子倒是都在等她回来呢!还好靖妈妈并不是不看脸色的人,也不过问她是如何被打,只拉着她用鸡蛋来滚脸,红樱也忙着用热水给她洗脸擦手。 “靖妈妈也认识这种膏药?是我一个同学所赠,看起来应该是上好的膏药了!”三娘子知道袁正墨拿出手的东西不会很差,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就出手不凡了。 竟然是用一盒少一盒的东西,也就袁正墨这般舍得了,三娘子也不好接靖妈妈的话,只好道:“原来这药这样名贵,早知道我便不收了,平白的欠了人家好大的人情呢!不过靖妈妈,你怎么认识这种膏药的?”这雪莲清淤膏说起来这样名贵,靖妈妈一介奶妈又是从何得知的? 说起来这样名贵的膏药,擦在脸上果然是清凉舒爽,细细的麻麻的感觉细胞真正在修复一样;三娘子忍不住躺在小榻上打起盹来,一时间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想着心里解不开的麻烦事。 窗外如今早已放了下来用以低御寒风,从窗纸往外看只瞧得见一些暗沉之色,“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哼,既然时辰还早,便呆会再说吧!今年过冬的荷包都绣好了么?没绣好你便去绣吧,往后让红樱跟在我身边就是了!”三娘子吩咐了一声,又径直躺回了小榻。 “若是你现在还患了耳疾的话,我这院里怕是留你不得了!”三娘子凉凉的说道。 门外一直候着的靖妈妈走了进来,瞧见三娘子睁着眼睛望着屋顶,便心疼道:“姑娘,是不是碧柳这丫头惹你不高兴了?这丫头最近作为是轻狂了些,也不知是何缘故,但姑娘万不要为了她们跟自个的身子置气啊!” “靖妈妈,要你打听合适的人家这事抓紧办吧!丫头们到年纪了,总得有个好去处,定了心才能办好差事!”三娘子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尽快落实,碧柳以后再留在自己身边,怕是自己也会跟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