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三娘子照样谴了丫头们回房安睡,自己仍是半夜醒来一回,炼一炼那心经;这四年来她即便在书院里,也很少有偷懒的时候,也幸好有这心经,这一回在外冻了一宿,连云婉儿都冻得那模样,她却睡一觉便恢复如初,不得不说这都是因为心经的缘故。 这才刚坐回桌前,窗口便一暗,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闯了进来;虽然屋里没点灯,但三娘子却打量得清楚,眼前的男子浓眉大眼,身子壮硕,又不过于威猛,在墨色衣物的衬托下,几乎让人看不出他那衣物下隐隐突显的肌肉。 那男子闻言轻笑,手指一弹,屋中的熄灭的蜡烛便突然亮了起来;三娘子再看过去,眼前更清晰的面孔一下让她记起了是谁,难怪总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他不正是袁正墨以前身边的那个夜杀么?不过因为这几年夜杀一直呆在大班,三娘子便很少再见到他了,奇怪得很,他也几乎跟袁正墨成了陌路人一样不再出现。 那夜杀点点头,“你猜得对,是我们家公子让我来的!因为你晚间离开得非常突然,又听说你是病弱告假回府休养,他们不知道你的情况如何,特地让我来瞧一瞧!” “那你如今也看到了!我其实根本就没事,不过夫子放我回来休养几天,又不许拒绝,所以我只能回来!不过这事最好不要告诉你家公子的好,免得这一说来,夫子大概会觉得我太不乖了!”暂时还不清楚夫子的用意,三娘子可不敢这样自作主张,便与夜杀商议道。 三娘子很惊诧,原来这个夜杀还有个正经名字,夜杀二字听起来就像是江湖上准备无情的杀手似的,倒是郭其峰反而正道得很;既然这样,那这少年应当有自己的正当职业吧?“郭其峰,那你现在还是在大班么?对了,云婉儿现在怎么样,已经醒了么?”既然称袁正墨少爷,那这个夜杀应当清楚云婉儿的事情吧! 云婉儿估计是怕自己生了重病吧!不过这贴身侍卫?三娘子想到一种可能,“其实你应该是你家公子的影卫对不对?就是可能在必要的时候,像影子一样让敌人看不见的侍卫对不对?”据她的了解,影卫的功夫那也是相当的高,就好比郭其峰,他到房外的时候,三娘子可是一点也没觉察到,要知道她现在也算是小有底蕴在手啊! “嗯,那就有劳你了!”三娘子也不多说,总感觉这郭其峰的目光像是知道她的一切似的,不过如果真是影卫之类的,那她方才炼心法之类的事情,大概已经被看到了吧!而且刚才还在说早料到自己没有病重,大概是知道自己底子并不差的缘故吧! 第二天一大早,靖妈妈便到她床边耳语,说是大娘子派了丫头过来看望,还说过一会亲自过来探望三娘子;没办法,三娘子本想赖床的也只能起来洗漱一番,用起靖妈妈精心准备的药膳早餐来;用靖妈妈的话来说,虽然三娘子的病是假的,但是三娘子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在书院里定然吃得不好,一定是要趁此机会补一下的。 “大姐,其实我真的还好,只是需要多休息就行!”三娘子不好当着丫头的面跳起来,只能尽量装着很强健的模样劝大娘子,又对着大娘子眨起眼来。 “是啊,我想告诉大姐,我真的没事!”三娘子突然对着大娘子耳边大声宣布道。 “呀呀呀,大姐赶紧松手,好痛啊!我可真是冤枉得紧呢!”三娘子抬着手,哀求着大娘子道。 大娘子松了手,三娘子赶紧缩进了被窝,可怜兮兮的道:“大姐你看我几时是这样唬弄人的性格,是夫子让人家回来养病的,我可是半点法子也没有!方才有丫头在这里我不敢说,所以才让你把她们谴出去的呀!” 大娘子可是学姐啊,自然清楚书院的传统,还只当三娘子闯了祸才被谴回来的;三娘子苦了脸,道:“难道二哥都没跟大姐你说清楚的么?人家哪里有闯祸,明明还立功了!”三娘子整整思绪,又将事情跟大娘子说了一遍,当然那比赛得第一的事她是没提的,总觉得似乎提了就有些感觉太良好似的。 “可是为什么夫子要我回家啊?明明我算是救公主一命,不是大功臣吗?现在让我装病回家,总有种儿狼狈谴回家的感觉,真是非常的不爽!”三娘子总算将心理的想法说了出来,这疑惑和郁闷可在心里压抑许久了。给有心人看,怕是很难脱身啊!” “大姐,你如今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真是一针见血,这些想法也能想到!”三娘子卖力的夸奖道。 三娘子默然,大娘子与钟令唯的事情已成定势,她注定要去国公府当少奶奶的,虽然国公府有舅母的看顾,但到底国公府里还有复杂的人事关系,所以那教导嬷嬷会着重了这方面的训导,现在的大娘子未曾过真事却听了真理,心里自然有许多的畏惧与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