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公一行人是在太太左翘右盼中,在五月初三的傍晚,才匆匆赶到的! 三娘子觉得这次的迎接比前几次都要简洁,一来时间有够匆忙,二来三娘子做为一个庶女,其实跟这位国公爷算不上正经亲戚,只是托在太太名下,能唤一声舅舅罢了;因此她这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迎接的人群中,十分没有存在感;而且这次,连二娘子、四娘子也奇迹般变得很低调,几姐妹里也只有大娘子眉开眼笑,十分期待的眼神。 说到这里,三娘子都怀疑,这样好的家世,太太是怎么看上爹爹的呢?都是士农工商,商排末位,可见地位不怎么样,可是太太这样的国公府嫡女竟然嫁了过来……太不合常理了!难道是爹爹当年风流倜傥、风华绝代所以得了太太的欢心,故而两人山盟海誓……,如果真这样,那确实是比较前卫了。 爹爹今日里也早早在家里候着,此时也迎了上去,两人这场面话说了两句,爹爹便将这一家人往府里迎去;太太也是带头走在前头,因此这一场迎接其实大家只是走了一个过场;三娘子也注意了一下,那个一直站在国公夫人身边的男孩子,便是大娘子前两日一直念叨的表哥了吧? 因为天色实在够晚了,因此在太太将国公爷一家人领进府时,她身边的任妈妈便留了下来,待正主走得远了才一脸严肃的对她们道:“众位姨娘、小姐、少爷,太太传了话,今天太晚了,各位主人请各回各院,待明天再安排诸位与国公爷的见面;也请各位主子看好院里的下人,不要在府里肆意走动,免得冲撞了国公爷一家。” 回去的路上,三姨娘脸色更差了,可三娘子心里一片澄静,若之前她定会要担心三姨娘的病又重了;可那天晚上三姨娘精神奕奕的样子却还浮在眼前,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三姨娘的伪装罢了。 三娘子轻声劝了几句让三姨娘保重身子,见姨娘并无异色,只当她不会跟自己说什么,可临分手时,三姨娘却是叫住了她,“蕙雅,明日便是你爹爹的生辰,你可准备好了礼物?若是没找到合适的就告诉姨娘,姨娘来帮你想办法如何?这次国公爷也来了,可不能在她们面前失了礼数。” 有亲娘的关怀,哪怕很少很少,也是一种幸福吧! 三姨娘一听,望了眼靖妈妈,便叹声道:“既然有靖妈妈为你张罗,我便放心了。明日不要起迟了,辰时末便要动身,你若无事便先来婉瑶居,跟姨娘一起过去可好?” 回到房里刚坐下,靖妈妈便开口问道:“姑娘,明日极早要去正院,那可要早些起床将糕点做好!就由老身来唤姑娘吧!对了,姑娘,老身还帮姑娘另备了一件礼品,是早些年便存下的一块极不错的石底雕玉松小屏风,也是可以用来送给老爷的!”靖妈妈说着,从柜子取了屏风出来,又检视了一遍。 这便是靖妈妈为自己准备的古董礼物,可为什么……;“靖妈妈,是不是送糕点真的太失礼了?所以你还准备了这屏风?我看姨娘幸好不知道,不然也会不同意我用这东西做礼物吧!” 二手准备?三娘子眨眨眼,原来靖妈妈早想到了这个原因,那她之前偷做的准备……,也罢,若是到时大姐不提那之前的规矩就送这屏风,如果提了,那自己做的准备也不算白费了。 靖妈妈眼里一闪而过的是欣慰,三娘子的这一句感谢让她有种再累也值得的感觉;自从这回府后,她便发现三娘子的性格已经大变,她想原因或许是长大了,又或许是之前的受伤,从前依赖她的小姑娘如今变得有了自己的主张,不能否认她曾经也有过失落。 “姑娘,我是你的奶嬷嬷,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我去帮姑娘张罗晚膳,姑娘先休息一会吧!”靖妈妈说完,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眼睛里的湿润也被掩了下来。 “姑娘不会是想用对貔貅送人吧?如果送给老爷的话不大合适,因为这东西是老爷前两年送你的;如果送给 “靖妈妈放心,蕙雅心里有数的!不过是有个想法而已!”三娘子神秘的回道。 三娘子脑海里仔细的思索了一番,终是下定了决心;而在与她月下阁隔湖相望的丽容院,两姐妹正坐在一个围栏旁悄悄咬着耳朵,不时的爆出阵阵的笑声,似乎在说出多好笑的事情;也只有两姐妹自己才知道,她们说的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