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察之眼的辅助下,宁焱渐渐摸透了对方的出招路数,抵挡之间也不再如最初那般狼狈,那般随时都会被打出去,反而逐渐变得有模有样,甚至偶尔还能斩出一两刀予以反击。
当然了,凭此依旧很难取得胜利。
而就算取得胜利了,估计他也快变成强弩之末,无力继续往后探索。
“但是,可不要忘了,我是活人啊!”刹那之间,瞅准对方出招的间隙,宁焱势大力沉的劈出一刀,硬生生将对方劈出两丈开外。
不等对方再次狂风暴雨般的袭来,一道半透明的身形迅速自宁焱手中掠出,眨眼便掠入那剑士的身体之中。
而在幽影掠入的瞬间,剑士如同按住了暂停键一般,动作猛地一滞。
“就是这里!”
宁焱一刀怒斩而下。
刹那间人头横飞而起。
剑士那无头的尸身立在原地,僵滞了片刻,轰然倒在了地上,化作一地灰黑色的粉末,紧跟着迅速随风散去。
宁焱喘着粗气,心中暗暗为之惊异。
若非学会了无相神女功,先前又因为石人之战驾驭过凶魂,再加上这厮几乎没有自身的意志,让他得以趁虚而入,暂且将其控制。
否则这一战的结果恐怕还真不好说。
以他遇到的诸多剑客而言,除了剑极宗的首席大弟子李青芝,恐怕就数这位剑技最强,甚至于他的真实实力很可能还在李青芝之上。
毕竟对方仅凭损耗数百年的亡骸之身,仅凭纯粹的剑招路数,就差点将他当场击溃。
这可不是一般的入劲能够做到的。
而遍数场中,类似他这样的剑士足有数百人之多。
他们游荡在一片环形的区域里面,任何靠近这一区域的武者都会成为他们的袭击对象。
宁焱能看到许多人都被打的狼狈不堪,甚至不得不退入到剑气关的区域里面。
而同样也有一些早早做好准备的入劲,此刻与那些剑士打的难解难分。
不过尤为让人在意的却是那三个已经闯到剑意关的武者。
这三人他并不认识,但不妨碍他判断出各自的来历。
左侧是一名三十来岁的黑衣青年,脸庞线条十分刚硬,气势沉稳如岩,毫无疑问是千岩宗的武者,说不定就是排在杨岩龙前面的真传弟子。
中间则是一名年近五旬的中年人,气势无比霸烈,如同将要喷发的火山一般,这股声势他只从爆弹门武者的身上感受过,这位大概率是爆弹门的某位长老。
至于最右侧的一名白发老者,看似平平无奇,但背后的那柄黑色龙纹长剑,却让宁焱感到一阵忌惮,显然这就是坊间名气甚大的散修剑客陆虹景。
这三人已经闯入剑意关,可谓是伏龙少有的剑道高手,若是按照剑意关的规则,恐怕会成为他的强力竞争对手,得想想法子才行。
宁焱一边向前走去,一边暗自琢磨着。
而在他琢磨的同时,外界旁观的武者们,已然是鸦雀无声,震惊到了极点。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经常来这边闯关,甚至直接就是在这边常驻。
对于里面来回闯关的武者们可谓是熟悉到了极点。
事实上能够闯过剑气关的武者已经是极少数,而在剑士关中不被那帮剑士迅速打出去的,又更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基本上都是一些入劲中的顶尖强手。
而现在,这些入劲强手里面,却混进了一个资深暴气。
若非亲眼见着宁焱往里面走去,他们简直都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仍然跟做梦一般。
资深暴气能够闯过剑气关,本就已经不可思议。
哪怕在剑士关里面,被那剑士三两下打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人敢小看他。
可现在,明明连普通入劲都难以匹敌的剑士,却硬生生被他一刀枭首。
这一幕,哪怕亲眼见到了,他们仍然都很难相信。
这完全超出了既有的常识。
说好的入劲之下皆为蝼蚁呢?
你看看里面那小子,你再把这话说一遍?!
许多武者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出现了某种程度的混乱,那是现实与认知所产生的巨大矛盾造成的,若是一味纠结于此,很可能最后陷入执妄也不一定。
而一些看的比较开的武者,则是早早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那剑士临死前分明停滞了一瞬,这说明宁焱是借用某种规则之外的手段将其击败的。
作弊而已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一点也不羡慕。
许多武者酸溜溜的望着宁焱,空气中平白多出了莫大的醋味。
反倒是另一边的吴宣博,两眼瞪得老大,脸上肌肉抽搐个不停,简直像患了羊癫疯一般。
白寻黑施施然的道:
“吴公子大气!这二十万我就笑纳了!”
听到这话,吴宣博的脸庞又是猛地一抽。
他深吸口气,满是肉痛的拿出仅有的三枚蓝髓玉,一把丢给白寻黑。
白寻黑接过后,喜滋滋的用牙咬着蓝髓玉,测试真假。
见状,吴宣博强压着心头的郁怒,接着说道:
“那位似是打算继续去闯剑意关,你我都知道剑意关的特殊之处,这一关的难度远非前面两关能比,我压四十万两赌他闯不过去,你可敢跟?!”
“有何不敢?!”
不等白寻黑回答,彭化生便气势汹汹的应下。
“好!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吴宣博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
这时,他身旁的一位同伴,看了眼仍在往里的宁焱,不无忧虑的问道:
“吴兄的赌约是不是太莽撞了?那可是四十万两黄金啊。”
吴宣博听后,却是轻声笑道:
“如果不压四十万两,我又怎么能赢回来呢?”
同伴面露不解。
吴宣博接着道:
“我与他的第一次赌约,赌的是十万两。”
“第二次赌约,赌的是二十万两。”
“第三次赌约,赌的是四十万两。”
“若还有第四次,那么赌的便是八十万两。”
“你看出什么规律来了吗?没错,我只要赢一次,便能赢回所有!”
吴宣博继续问道:
“你知道赌徒为什么永远赌不赢吗?”
“原因有两个,第一,赌坊里的诸多项目玩法,并非每一个的胜率都是五成,有的可能只有四九成,四八成,但他们算不明白,所以长期的赌博下来,必定会输。”
“第二个就是资本,赌徒的资本是有限的,他身上可能有一万两,十万两,或者百万两,那都无所谓,因为他的资本永远无法与整个赌坊相比,只要持续玩下去,他其实相当于跟整个赌坊在对赌,即便一时能赢,甚至能赢很多,但总有一天会输干净。”
吴宣博看向已经快要踏入剑意区域的宁焱,笑着道:
“更何况这一场赌约,他们根本就赢不了。”(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