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邺城,相传为黄帝后裔颛顼帝孙女女修的儿子大邺的封地。
公元前658年,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首筑邺城,并作为他称霸中原的战略之地营建,邺城逐渐兴起。
战国时期,魏文侯定为陪都,一代廉吏西门豹、史起先后为邺令,革除陋习,兴修水利,大力发展农业生产,使邺城很快成为繁荣富庶、易守难攻、交通便利的战略要地。
东汉末年,曹操居邺,兴霸业、筑铜雀三台,为曹魏建立奠定基业。
建安九年(204年)曹操封魏王后营建的国都建邺北城,曹丕代汉移都洛阳后,以此为北都。
魏国在邺城建置了大型官营手工业作坊,开设了专门用于商贸流通的商业市场,邺城迅速成为全国文化、经济中心之一。
此刻。
邺城城外,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冬日的寂静所吞噬。
雪花如同漫天飞舞的羽毛,纷纷扬扬地落下,将大地装扮成一片洁白无瑕的画卷。
风雪中,除了呼呼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外,似乎便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连鸟儿也寻觅到了避风的港湾,不再出来觅食。
大将军司马懿在五百卫士的护送下,缓缓行进在通往邺城的官道上。
卫士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长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尽管天气恶劣,但他们依旧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司马懿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他的身形挺拔,但连日的赶路让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寒风吹过,他花白的胡须和发丝随风飘动,脸颊被冻得通红,有一种刺痛之感。
他的目光深邃,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与智慧。
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行,邺城的轮廓逐渐在风雪中显现出来。
作为魏国的北都,邺城不仅地理位置重要,更是政治、军事的重心。
此刻,城外的官道上,魏国的官员们早已列队等候,准备迎接这位权倾一时的大将军。
为首的是都督冀州军事、邺城镇守吴质,他身穿官服,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倨傲之色,反而显得有些凝重。
他的头发已经斑白,眼角的皱纹也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见到司马懿的队伍,吴质立刻迎了上去。
尽管自己与司马懿在先帝曹丕时代曾有过激烈的争斗,但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已是同舟共济的老臣。
他对着司马懿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仲达,许久不见了。”
司马懿勒住马缰,目光落在吴质身上,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记得,当年他们为了争宠,曾有过无数次的明争暗斗,但如今,先帝已逝,新天子对这些老臣多有猜忌,他们不得不放下恩怨,共同面对这动荡的时局。
“季重,别来无恙。”
司马懿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吴质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忧虑:“国事倾颓,为之奈何啊!”
他深知,如今魏国内忧外患,局势动荡不安,作为臣子,他们肩负着沉重的责任。
司马懿看着吴质头上渐生的白发,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他想起了先帝曹丕在世时的种种往事,那时他们年轻气盛,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争斗不休,但现在,他们都已步入暮年,不得不为国家的未来而携手合作。
“是啊,世事无常,变幻莫测。”司马懿感叹道。
尽管他们曾有过节,但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恩怨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看着吴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信任与期待:“季重,如今我们惟有齐心协力,才能共度难关。”
吴质点了点头,深感司马懿言之有理。
他指着前方说道:“外面风雪大,仲达公进城再商议大事罢。”
说完,他转身吩咐手下的官员们准备迎接司马懿一行进城。
司马懿点了点头,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在卫士们的护送下,他们缓缓进入邺城。
随着马车的行进,司马懿的目光掠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不禁对这座城市的繁荣感到一丝欣慰。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从精美的瓷器到华丽的丝绸,从新鲜的果蔬到稀有的香料,应有尽有,满足着不同阶层人们的需求。商人们热情地吆喝着,与顾客讨价还价,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酒肆中,酒香四溢,人们或三五成群地围坐一起,品尝着美酒佳肴,谈笑风生;或独自小酌,沉浸在个人的思绪中。
这些酒肆不仅是人们放松娱乐的场所,也是信息交流的中心,各种小道消息、商业动态乃至政治风向在这里交汇流通。
街道上,手艺人们展示着各自的绝技,有的雕刻着细腻的木雕,有的编织着精美的篮子,还有的表演着惊心动魄的杂技,引得围观人群阵阵喝彩。
这些表演不仅丰富了市民的文化生活,也体现了民间艺术的繁荣与多样性。
卖艺人的表演同样精彩纷呈,他们或唱着悠扬的歌曲,或跳着欢快的舞蹈,用艺术的形式传达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为这座城市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尽管外界战乱频仍,但邺城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依旧保持着它的繁华与安宁。
只不过不知道,这繁华与宁静能够保持多久呢?
入了冀州都督府,府邸的巍峨与庄重映衬着司马懿沉稳的步伐。
宴席之上,佳肴珍馐,美酒如玉,却难掩他眉宇间长途奔波的疲惫。
一番宴饮之后,宾客逐渐散去,司马懿也是扫去了长途奔袭的风尘,身体虽然疲倦,但那颗心却如磐石般坚定。
此刻的宁静只是暂时的,真正的风暴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他挥退了左右,只留下吴质一人,在内室之中相对而坐。
内室布置简朴而不失雅致,烛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司马懿轻声问道:“冀州情况如何?”
吴质闻言,神色微变,他苦笑一声,说道:“并不太安稳,冀州豪强之中,不乏有想乘乱生事,心慕皇汉之人。汉国间军司细作从中挑拨,今岁,小规模的叛乱,便有三次了。”
司马懿闻言,眉头紧皱,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
冀州,作为魏国的腹地,竟然也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前线岂不是问题更加严重?
他心中暗自思量,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便没有解决之法?”
吴质摇了摇头,神色更加凝重:“人心难以捉摸,便是冀州士族,都有摇摆不定的。难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叹息。
这些年的战乱与败仗,已经严重动摇了这些人的信心。
冀州的问题,归根结底,便出在此处。
司马懿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明白,要想稳定冀州,首先要稳定人心。
然而,这谈何容易?
他思索片刻,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兴许明年,兴许后年,冀州必会与汉国一战。届时可有粮草供给?”
吴质闻言,更是苦笑不已。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几次征兵征用民夫征调粮草,冀州百姓逃散情况严重,许多土地都荒芜了。要想供应一场大战,恐怕难了。”
以冀州目前的状况,要想支撑一场大战,无疑是天方夜谭。
司马懿闻言,心中一沉。
看来,与汉国的这一战,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艰难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