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曙光,淡蓝色的天幕上镶嵌着几颗残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与即将苏醒的生机。
行宫内,一片宁静之中透着几分不寻常的紧张气氛。
马谡身着整洁的官服,步伐稳健,手中紧握着一卷密文,那是他连夜审讯孙邻所得的结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陛下给的任务,他总算是完成了。
走进刘禅的御书房,马谡轻手轻脚地将那份沉甸甸的名单放在案上,尽量不让纸张发出声响。
刘禅正坐在龙椅上,身着明黄龙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炬,扫过那份名单,只见其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众多朝臣的名字,数量够多,份量够重。
不错。
刘禅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对结果满意的表现。
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做得好,幼常。将昨夜审讯的结果,适当地放点风声出去。朕倒是要看看,这些人面对如此境地,会如何自证清白,又或是露出更多的马脚。”
马谡闻言,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明白这是帝王之术,旨在震慑朝野,准备北伐。
他恭敬地行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臣遵旨,定会让此事在朝野间悄然传开,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无所遁形。”
转身离开御书房的路上,马谡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牵联多人,确实会有些成效,但也必将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甚至可能牵动整个朝廷的动荡。他的心中既有对正义的坚持,也不免夹杂着一丝对未知的忧虑。
随着马谡的安排,一场无声的风暴开始在朝堂内外悄然蔓延。
官员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则暗自筹谋对策,整个行宫乃至建业都笼罩在了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建业酒肆之中,灯火阑珊,人声鼎沸,各路人士汇聚一堂,或坐或立,谈笑风生。
酒香与菜肴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为这热闹的场所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听说了吗?之前那孙邻,竟然胆大包天,刺杀汉帝!这事情可真是惊天动地,让人瞠目结舌啊!”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惊叹。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那孙邻被审讯之后,供出了不少人呢!名单上的人,个个都是朝廷里的重臣,这事儿可大了!”另一个人接过话茬,声音中带着几分压低的神秘感。
“啧啧,这背后的纠葛,可比咱们喝的这酒还要复杂呢!你说,这些人平时道貌岸然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刺杀皇上的幕后黑手了呢?”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摇着扇子,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
“哼,朝廷里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懂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孙邻也是活该,刺杀皇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他现在供出这些人,也是想给自己留条活路吧?”一个老者捋着胡须,语气中透着几分世故与沧桑。
“哎,不管怎么说,这事儿算是把朝廷给搅和得乱七八糟了。接下来,只怕是要有一场大风波了!咱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还是小心些,别被卷进去了才好!”酒肆的老板娘走过来,一边给客人们添酒,一边担忧地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担忧,有的好奇,还有的则是事不关己的淡然。
有着间军司在背后推波助澜,刘禅想要传播出去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了。
。。。
青石巷的两旁,矗立着一座座高屋深室,仿佛是时间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沧桑。
这些宅邸建筑精美,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主人的显赫身份与高雅品味。
抬头望去,只见屋檐下的木雕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梁上的彩绘色彩斑斓,历经风雨的洗礼却依旧鲜艳如初,如同历史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在青石巷中,显官士族的宅邸比邻而居,形成了一片独特的贵族聚居区。
这些宅邸之间,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又各自独立,但无论如何,它们都共同构成了青石巷的独特风貌。
冠盖车马在青石巷中络绎不绝,为这条古巷增添了更多的生机与活力。
马蹄声、车轮声与巷弄里的其他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乐。
这些车马多属于显官士族,他们或来访友,或来商议要事,总之,青石巷因他们的存在而更加热闹非凡。
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顾家,便坐落于此,顾府高门深院,此刻门外停满车马。
顾府内,气氛凝重,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顾雍的脸色并不好看,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忧虑。
在他面前,张昭的脸色亦是阴沉,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孙邻胆大包天刺杀陛下便也就算了,临死之前,居然还攀咬我等。”张昭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慨和无奈。
“陛下英明神武,必定不会相信这个刺客之言,我等上书自辩,必能无事!”
步骘在一边很是平静,他缓缓说道:“君侯这是身后有仪仗,故而能够淡然自若,可我等背后,可没有步夫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和自嘲,似乎对眼前的困境并不感到太过担忧。
顾雍苦笑一声,心中暗自思量:你步骘现在淡定自若,还不是因为步练师受到陛下宠爱,加之孙霸是吴王,你身后有人撑腰,这才如此镇定。
而他们呢?
他们身后可没有人。
他抬头看向张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昨夜审讯的消息,今日便传得建业皆知,必是间军司在后面使力。而间军司,便代表着陛下。如今陛下准备北伐,有了孙邻刺杀这个理由在,他不可能不用。是故,陛下不可能对此事轻拿轻放的。”
张昭闻言,心中更是一紧,他赶忙问道:“顾公的意思是?”
顾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自证清白。”
自证清白?
张昭和步骘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顾雍此言何意。
“如何自证清白?”张昭忍不住问道。
顾雍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决绝:“人力物力财力,全力支持陛下北伐,便能自证清白。”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沉重和坚定。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向陛下表明我们的忠心和无辜。否则,恐怕我等都难以逃脱这场风波的牵连。”
张昭和步骘闻言,都陷入了沉思。
顾雍所言非虚,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力支持陛下北伐,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忠心。
可是,这其中的代价和风险,也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
因为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整个顾府内,一片寂静,只有他们三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