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 温樾一开始入职还是个简单的服务人员，给客人点点酒，打扫打扫卫生，后来温樾至今也不确定李幽是不是故意把组内的工资表打印出来给她看，那张表无端地出现在了休息室的桌面上，无端出现，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她也有想过，如果红磨坊不是一天一结工资她大概也不会心软，如果不是，她又该去哪找她母亲的医药钱？卖血，卖肾？高利贷？ 晚上八点半，温樾踩点到了红磨坊，从她母亲手术后她就格外拼，能排的班一个不少排，钱是赚了，但精神状态比以前差了许多。 温樾看了眼，刚卡着门的正是这椅子。 温樾挨着顾宁宁给她的位置坐下，顾宁宁正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假睫毛，温樾问：“今天怎么都这么早？” 真不知道。 “啧，视察不行吗？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不得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那可不是，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切。”顾宁宁不想理她了，她拿着小镜子仔细看妆面的细节，看着看着，她似突然想起来，“对了，我跟幽姐说了你的事，她找了你没？” “她找你说什么了？”顾宁宁竖起耳朵。 “哼哼。”顾宁宁转回头，“幽姐的儿好像生病了，估计这两天都没空过来。” 话说半路，虚掩的门被人风风火火地踹开。温樾在门口险些被门框砸到鼻梁，还好反应快。 “都他妈在磨蹭什么？赶紧的，人都到楼下了，还尼玛在这唠呢。”李念文一到就无差别地攻击，他边说着边推了最门边儿的温樾一把，“抓紧，全去红桃a等着！” 运气好。 她好像是另外个世界的人，她理解的好运跟这儿的定义完全不同。 红桃a离休息室隔了个“美国”，她俩是最先出来的，可到时已经有别的经理拉着姑娘们在门口等了。温樾跟顾宁宁对视了一眼，还是她们天真，今天一样的没有破例，“潜规则”在哪里都在。 温樾真心实意：“没问题，很美。” “吃苦简单。”顾宁宁说，“可吃过甜的就再也不想回去吃苦了。” 那她呢，她还回得去吗？ 温樾拿出手机，医院的护士破格给她拉了个患者群，每晚上会简要说下她母亲的情况。 温樾回复：【谢谢医生。】 红桃a是红磨坊里最大的一个包厢，包厢内的设施一应俱全，台球桌、麻将机、茶台、餐桌…甚至在一进包厢门的地方很夸张地放了辆红色超跑，不知道是怎么运进来的。温樾第一次见时真的有被惊讶，后来她也习惯了，对此见怪不怪，看到多到能铺满卡座的钞票也无动于衷了，人总是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 走廊两侧贴着一水儿的玻璃瓷砖，温樾扯扯嘴角，对着反光玻璃挤出来了个笑脸，镜子里的女人浓妆艳抹，在镜面扭曲中笑得比哭还难看。 no16 偌大个包间，温樾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昨晚的那个男人。不是她太在意，是那人的相貌本就拔群，尤其是坐在一个个油头肥耳中间，要人想不看着都难。 一顿谄媚后，牵头的经理喊进来的这些做自我介绍。选人的环节很无聊，起先的时候温樾极其讨厌这种被挑选的感觉，讨厌能怎么，还不是要忍，次数一多她就想开了，麻木，对，是麻木了。 他们的视线有很短暂的接触，温樾巴不得他没认出来。 那些人嘴里是这样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