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邕一声令下,这势头是要抓住所有人,果然这些人就不愿意了。大家都叫喊了起来:
“凭什么抓我们?”
“就是!凭什么抓?”
“偃建寺杀了一百零三个还不够,今天还要再杀成百成千的人吗?”
“刚才不是还有一个名单吗?这还有十几人呢!”
刚喊了几声,绣使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有人尖声叫道:“绣使杀人啦!绣使杀人啦!”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猪狗不如的东西!你要敢杀我爹,我就跟你拼了!”
“拼了!拼了!”
“跟他们拼了!”
如柏被压在地上,尘土四起,让他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只觉得那一双双退了一步又一步的草鞋布履,纷纷踏踏地胡乱踩着,有往前的,也有往东往西的,就是没有人再退一步。
四周围满了绣使,百姓们已经退无可退。
退,也是死!
绣使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朝廷走狗,但在这一步,却也不敢再乱砍乱杀。百姓太多了!其中还有自己家的邻居、亲朋。这刀子,砍不下去。
应邕骑在马上,看着百姓们暴动,心中暗道不好。这不是杀一二百人的事,而是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多少天了,柳河上的花灯早已顺流而下,不知流向了何方。就算捞起今日的花灯,又有什么用?!
他咬咬牙,看向灰头土脸的如柏,决定杀鸡儆猴。
他抖了抖缰绳,胯下大马大踏步地走向告示牌子。他示意手下将如柏拽过来。
“朝廷逆贼在此,在京城兴风作浪多日,编造谣言挑唆百姓!本使现在将他正法!以儆效尤!”
春华一听,下意识地抓住崔礼礼:“姑娘!姑娘!他要杀如柏!”
崔礼礼看看远处,心中渐渐不安。
眼看着应邕的刀举了起来,她咬咬唇,决定豁出去了。
对春华说了一句:“你去寻松间和拾叶策应救如柏。”
说罢她推了一把春华,自己高声说道:“他不是逆贼!”
声音一落,四周的百姓立刻看了过来。一个漂亮的富贵逼人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应邕犀利的视线扫了过来,这个丫头他认识!
去年抓捕逆贼时,就是她自称是县主的儿媳,导致绣使布局被逆贼识破,绣使上下因她而上书自请责罚。
应邕眯了眯眼,杀意顿起:“来人!此人乃是逆贼同伙!抓了她!”
“我说了,他不是逆贼,我更不是逆贼同伙!”
崔礼礼高声说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忽地手腕被人抓住。她回过头一看,竟然是何景槐。
何景槐来不及多说,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冲着应邕拱手:“应副使,刑部有一桩急案要请她前往协助查办,待案子侦查结束,就送到直使衙门。”
“何推官,”应邕冷笑着抬起下巴,“一个推官,也敢跟我们绣使抢人?本使也是圣人之命,前来捉拿逆贼,再急的案子,也该由我们直使衙门先审。”
何景槐紧紧握住掌中金珠,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绣使。
见他答不出来,应邕一挥手:“给我抓人!”
绣使呼啦啦地举着大刀就冲了上来,两下便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何景槐撞到一旁,团团将崔礼礼围住。
崔礼礼不疾不徐地道:“此人名叫如柏,爹娘早逝,卖身进了九春楼做小倌。”
这话似乎正中应邕下怀,他笑道:“来人,将九春楼一干人等全部抓了!”
“我看谁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