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44章 第二份军报
丧钟九响。
整个京城百姓都明白过来：太后薨了。
很快禁卫带着巡防营的人，封锁了京城九门，严令百姓不得随意出入，街市之上也不得有人聚众喧哗。
京城各处寺庙钟声齐鸣，百姓们闻讯纷纷停下手头之事，换上素服，肃穆以待。
崔礼礼的马车靠着边缓缓前行。
拾叶黑着脸抖动缰绳，目光坚定而冷峻。春华坐在一旁，不时瞟一眼他紧绷的侧脸，又回头看看身后低垂的车帘，心中明白了几分。
要不是陆铮在上元节说那一句“迷药不是毒药，可以用作助兴”，圣人也不会就这样将扈如心那烧残了的女人许配给自己！
“你真的不去看看？”崔礼礼转过头看他。
春华不明白：“看到就看到了呗。说清楚就好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原来，几个月前，崔礼礼给他看过北方的“那个图”。陆铮当时不过是跟她玩笑，误以为是春宫，打开一看才知道是崔万锦行商用的北方舆图。
车帘后坐着的，不止姑娘一人，还有陆铮。
宗顺帝缓缓睁开眼吗，示意常侍将军报递给陆铮。
他放下小帘，一语双关：“这就是‘天意’。”
他手指一挑，掀开小帘：“这雪一时半会还停不了，与其在山脚下耗着，不如回营寨里歇着。陆大将军只怕要班师回朝了。”
下了这么厚的雪，积雪塌方在所难免。
“不是说没有圣意不得回京？”
银台司里果然乱做一团。 太后的身后事，礼部那边备了流程，但发往各地的文书如雪一般纷杂。
车内二人并没有衣衫不整。
“圣人什么反应，我懒得去猜。”陆铮言辞里带着笑意，“我家那个老头子一定是跳了脚。”
“报——”又有军报传来。
沈延又跟着在昌宁宫门口喊：“姑奶奶走得好惨，延儿未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哭得震天动地，仿佛他才是那个至孝之人。
“朕已着人去传令，让他们先回来，待雪化了再说。”
拾叶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有些气恼地反驳道：“胡说！”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腾地站了起来，又蹲下来问荆学平：“可有人员伤亡？”
“太后有什么好看的？”
崔礼礼笑道：“陆家军出师不过半日，就被风雪阻拦了前进之路。料事如神的陆执笔，能不能推测一下，圣人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图上将京城北行沿路的地形画得十分详尽，陆铮过目不忘，将地形熟记于心。
一意孤行的人，正是他自己。
一见到陆铮来了，他喊道：“陆铮，怎么还在闲逛？怎么还没戴孝？”遂又指挥小吏捧着孝带替陆铮系上。
他三步并做两步进了昌宁宫内殿。
一说起“天意”，崔礼礼就烦躁。刚才明明还好好的，突然就来了葵水，到嘴里鸭子又飞了。
只见宗顺帝敛目坐着，似是十分悲痛的样子。常侍低声道：“圣人，陆铮来了。”
“我没有。”拾叶黑色的瞳孔缩了缩，别过头去，不愿让春华看到他的表情：“我担心禁卫来查，看到了怎么办？”
荆学平抱着一堆文书走了过来，一个踉跄，摔了一跤，文书散了一地。陆铮连忙上前帮忙收捡。
“圣人尚未召见。”
“消息想必已经传进宫了。要节省粮草军需，最好的法子，就是回来等到雪化了再走。”
陆铮快步走进昌宁宫，却被沈延一把拦住：“你这种货色，也配进我姑奶奶的寝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