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伸出手指,戳戳引泉的脑袋,又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些小倌们,继续说道:
“姑娘拦着舒栾不让他跟着贵人去的时候,他可听了?一个个只想着攀高枝、附贵人。贵人当真这么好攀附吗?”
拾叶刚坐下来,厢房的门突然大大打开,身着绛袍的陆二公子走了进来。
崔礼礼不禁笑出声来。
拾叶站在门口,剑一抬便拦住了他:“姑娘还在休息。”
不远不近地寻了一个方便看热闹的食肆。崔礼礼叫了一壶热酒,又喊了几碟子好菜,招呼春华和拾叶坐下来一起吃。
难怪他虽疲惫,神色却格外轻松。看样子是解决了阻拦出征的难题。
进宫?
见引泉跪在地上不言不语,摇摇头:“你好自为之吧.”
仲尔站在过道上,待其他小倌走了,才蹲下来对引泉悄声道:“你该听东家的话,她不会害我们,也不是怕事的人,你看看我.”
吴掌柜觉得有些可惜,毕竟九春楼里会舞剑的小倌就他一个:“东家别生气,引泉跟舒栾最亲近,自然会着急一些。”
“有贵人看上了,送卖身契过去,这是再自然不过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联姻,简直是绝配!
春华越说越来气,叉着腰在过道前走来走去,倒颇有些气势:
崔礼礼的房门打开了。
陆铮抵在她肩上,连着耳垂和耳环一并含在口中,舌头舔了一舔,才放开道:“昨晚我与山中仙人共赴云雨了。”
仲尔不敢提宣平侯和小侯爷的事,只得又转而叹道:“你还太小,很多事不懂。总之,舒栾他一定是惹了大祸事。东家这是断臂求生。”
“引泉,”春华站在引泉头顶,“姑娘给过你机会,让你反省清楚。”
从吴掌柜手中取过放奴书,交到引泉手上:“舒栾应当是进宫了。”
引泉原本直挺挺的跪着,一下子跌坐下来。
前世今日,她陪着沈延去槐山寻医问药,而今生今日,沈延却要去燕王府下定。
崔礼礼才不信他这鬼话:“这么冷的天,山中仙人能陪你云雨?”
崔礼礼扯回衣角,拢了拢斗篷,对春华和拾叶道:“走吧。”
拾叶拔剑出鞘,点着引泉的咽喉:“我说了,姑娘还在休息。”
很快,吴掌柜带着放奴书回来了,见引泉仍旧跪在崔礼礼门前,心中有些沉重。
崔礼礼觉得他的唇又冰又刺挠,躲了一下,这才发现他神态有些疲惫,下巴上竟冒着青须:“昨晚宿在哪儿了?”
陆铮拿起崔礼礼喝过的酒盏,就着她口脂印子的位置喝了一口热酒,才道:“猜到你要来看看热闹。”
“这么冷的天,就该看热闹。”
“对啊,又不是发卖了。是送到人家贵人外宅去了。”
“知道又怎样?”前世她只去过那一次。再说,槐山除了高就是险,没什么风景可言。
引泉跪在了地上,却仍旧倔强不语。
九春楼外风雪交加。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崔礼礼以为他会去送他父兄出征。阻拦出征未果,至少要像前世那样去槐山谷下送一送。毕竟大将军此去生死未卜。
春华递了一袋子银子过去,没好气地道:“我们姑娘心善,知道你兄长生病靠人参吊着,这些银子够你们吃十年人参了。”
只是这样做看似容易,实则极难,也太大胆了!!
“嗯。多亏了你之前给我的‘那个图’,”陆铮满意地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又看看窗外:“专心看热闹!”
远处街口冒出来了一队人马。
行在最前面的,是崔礼礼再熟悉不过的马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