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8章 成全或厮守
一宿未眠，让崔礼礼疲惫不堪。
回到马车上，春华替她倒了一盏热茶，又给她敲敲腿。见她虽闭着眼，眉头仍旧拧在一起，叹了一口气道：“姑娘，舒栾要走，您留不住，何苦伤心。”
“我是伤神。”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还不至于伤心，崔礼礼揉了揉额头，“他卖身契上还是我的名字，若真出了什么事，牵扯的还是我。”
春华不曾想到这一层，却又觉得姑娘有些多虑：“从来只有主家牵扯奴仆的，哪有奴仆牵扯主家的？”
话说得没错。可胡内官背后是县主和太后。
自从知道崔家是圣人的钱袋子之后，县主来来回回要与崔家联姻的缘由也一清二楚了。之前沈延总拿男女之情说项，她始终不信。
“殿下说，何大人久居岭南，近日回京一直不曾为大人接风洗尘，今日殿下出游，正好打了一只刚成年的小狸，请何大人一同品尝。”
春华以为自己听错了，眨眨眼，却又觉得姑娘方才是承认了。
“奴知错了。”
“审过了。”何景槐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长地道，“崔姑娘给何某出了一道难题啊。”
崔礼礼恍若不知，一脸认真地说下去：“何博士曾在公主生辰宴上说过，圣人对他如何礼贤下士。可知何家久沐圣恩。做个尽忠职守的臣子，又有何难。圣人想必也会护着何家的。”
成全，比厮守更重要。
松间的信上说他身负重伤又中了毒，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我，不过是要自保。”
“奴再不敢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崔礼礼没有解释，只放下帘子沉声道：“拾叶，去刑部。”
难得看见何景槐穿官服，一身沉绿的圆领袍子，又带着官帽，坐在浩瀚的卷宗之中，倒少了平日里的锐气。
“是。”引泉乖乖跳下车，目送着马车离开。
她就说嘛，毕竟都这样那样过了。
“崔姑娘。”
何景槐看了一眼崔礼礼，指了指桌案旁的小门，示意她带着春华暂避片刻。
她是燕王豢养的美姬，被塞到韦不琛身边，韦不琛一直不肯碰她。前些日子看见崔礼礼主动对韦不琛示好，她担心影响自己地位，便回燕王府求助。扈如心便给她指了这条路。
“这两日，你只可巳时出现在此处，时辰一过，必须回九春楼复命，如若再擅作主张，我只能发卖了你。”
何景槐站了起来，从书案绕到了崔礼礼面前，手指捻着那一颗金珠：“那崔姑娘究竟想要什么？”
崔礼礼主动求见，何景槐心底升起别样的滋味。或是胜利，又或是满足，再或是欣喜。
月儿一进来，还未上刑，就什么都说清楚了。
“我不能去。”
有一颗在自己手里。早上有个自称临竹的人送来的信物。
车帘外的引泉听见叫他，立刻回了一声“奴在。”
何景槐目光一顿。
“见过何大人。”
“我以为凭着何家的家风，不会觉得这是一道难题。”崔礼礼淡淡地一笑。
良久，崔礼礼才轻轻地动了动唇：“是。”
崔礼礼道：“十七公子不就死在你们刑部大牢里吗？”
“大人可再审过了？”她问得很直接，很理所当然。
那床上，地上，桌上.乱哄哄的。春华看得都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