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祝必、荆学平等人。
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她又继续说道:
“巩一廉他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然则他遗志未了,我巩家上下必当继承。”
士兵们在戏台周围站定,一名将领模样的人走到台前,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可知此处是何地?胆敢在此胡言乱语,煽动民心!”
巩一廉?死了?!
崔礼礼蹭地站了起来。
“你们饮的是天下人的血,啖的是天下人的肉!尔等之罪,天理不容,人神共愤!不要以为你们位高权重,就可以一手遮天!更不要以为杀了一个银台司执笔,就可以将罪行掩埋!我巩家上下誓与你们不共戴天!”
那将领眉头一皱,似乎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伶牙俐齿。他转头看向台下,见百姓们虽四散开,但仍驻足围观。
她站在戏台中央,身子晃了晃,拿袖子擦擦眼泪,声音颤抖却坚定有力。她望向台下熙熙攘攘的百姓。
“崔姑娘,你九春楼的西风烈实在难买。”祝必拍了拍手中的酒坛子,遂又扬声对台上说道,“银台司来晚了,请嫂夫人恕罪!”
崔礼礼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再要往前走,被士兵拦住。
“世事奔忙,谁弱谁强,行我疏狂狂醉狂。
“铁马金戈战鼓隆”
“对啊!是高官还是皇亲国戚?!”
“西风烈烈秋寒重”
“铁骨铮铮傲苍穹”
“你三言两语就往朝廷牵扯,本将看你像是逆贼!”那将领再一挥手,“不论死活,拿下!” 士兵们手中的兵器泛着寒光,渐渐地向巩家遗孀围拢。
“都有!”那女子说道。
只见那穿着斩衰的巩家遗孀,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一步一步地往戏台子上走。台上正在唱戏的伶人吓了一跳,好几个人要上来阻拦,却被她苍白又决绝的神情给震慑住。
他心中一动,决定速战速决,以免事情闹大。于是,他挥手示意手下:“拿下!”
“对啊,是谁?!”
原本喧闹的庙会,突然静了下来。
“我夫君巩一廉,托生于武将之家,弃剑从文,终不得志。然而,他从不负圣人之所托,心怀天下,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一生清廉。”
执笔们击坛而歌。
忽地,一道清亮的女声说道:“巩家遗孀,我有话问你。”
荆学平问道:“巩兄牌位可在?”
缓了好一阵,她复又开口,声音提高了些。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丫头,”那将领一亮大刀,怒道:“我等奉命抓闹事之人,岂容你在此作乱,一并抓走!”
“还有!那些奸恶之徒!你们听好了!”她的声音在庙会中回荡着,
银台司执笔,除开面圣和祭拜,鲜少穿官服。他们穿戴整齐,提着酒坛子走上戏台,台子上的士兵见了官服,心中生了退意。
一队士兵冲开了人群,直奔戏台而来。百姓们惊慌失措,四下逃散。
巩家遗孀抬头直视那将领,眼中毫无惧色:“我是巩一廉之妻,来此只是想让众人知晓我夫君之死,以及底耶散之害。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何为胡言乱语?民心,本就是该被警醒和保护的,又何来煽动一说?”
她的目光定在半空之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未曾落下。
“我的夫君——”她一开口,嘶哑哽咽。
“我的夫君,是银台司执笔巩一廉。”
那女子不识得她,却觉得莫名的亲切:“这位姑娘,还请说。”
女子正要开口,人群中兵马攒动:“让开让开!”
众人回过头一看,只见十余名穿着圆领官袍的男子大步走来。
这歌,崔礼礼在九春楼听他们唱过。
彼时她觉得是一群不得志之人借酒浇愁,今时今日,他们唱得悲壮而怆然,她竟跟百姓们一样,听得泪流满面。
只是
银台司执笔都到了,陆铮又在哪里?
第二章稍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