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女人在他眼里,跟犯人没有什么区别。
“燕王给你的陪嫁,自己拿去买衣裳。”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大踏步出了门。
云衣咬咬唇,险些要垂泪:“怎么就不能换一个人上战场呢?”
她有些不甘心,也不再做矜持状,反而展露着曼妙的身姿贴过去:“您这样还不如直接要了奴家的身子。”
“是说好的!从一开始就说好了,你死了,我就寻个地方养老。我看了,如今最好的去处,还是九春楼!” 云衣赌气似地,将药膏重重地敷在伤口上,又淡讽着说:“请陆爷提前跟崔家姑娘知会一声。找个机会把九春楼给盘回来,我就往九春楼里一躺!”
说着摇摇晃晃往屋里走。
月儿身子一僵。
“是。”
“铮弟!愈发犯浑了!”陆钧突然想起云衣说的那句“换个人上战场”,心中有些忌讳,便上前去拽陆铮:“跟我回屋去!”
陆孝勇闻言气得直接踹了他心窝一脚,将他送出家祠。
桃花渡中的酒客要么回了香房,要么散了场。
他不留情面地说出了她的隐私。
关于韦不琛
不是要洗白,也不是要特地写得毫无人性。
陆铮无所谓地笑笑。
将军府外院几乎全是线人。除开绣使安排的,还有圣人的、燕王的,甚至太后也要插一脚。
所以他面对月儿时,用的还是绣使的手段。
地牢里,面对女犯人,自然有特殊的一套手法。
待赶到前院,陆孝勇正在训斥陆铮,关氏在一旁站着,偷偷抹着眼泪,趁着陆孝勇喘气的功夫,她道:“铮儿,你总说爹娘不疼你。殊不知爹娘最疼的就是你。有什么好东西,你兄长都未必能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他踢了踢地上破烂的衣裳:“本分一些,我替你遮掩。”
云衣这才呀了一声:“方才我看见他提着酒壶一边喝一边往前院去了。”
那身影竟有几分佝偻。
云衣得了陆钧的令,一直在门外看着,一看到他出来就急急忙忙地去报给了陆钧。
陆钧也不说,只问:“你来寻我,可是铮弟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韦不琛径直往后院香房走,老鸨前来阻拦,他亮了绣使的牌子:“阻拦公务,可做从犯。”
“拿家法来!”陆铮接过话头,学了舌,又笑道,“还有点新鲜的没?你又打不过我。”
“不是,”老鸨有些为难,“您要找的人,他今日不在这儿。”
一出门,他对跟在身边的绣使道:“盯着她。”
“他在何处?”
他说得一点没错。若燕王知道了,只会骂她无能无用,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媚功。等待她的,只有充入军营为妓的下场。
见陆钧也不说话,陆铮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了,你们怕圣人不同意。”说罢他站起来,往外走,“没事,我去请圣人同意。说什么爹娘最疼,我觉得这世上,唯独圣人最疼我。”
陆铮勾着嘴唇笑了笑,提起酒壶往自己屋里去:“你们要想我跟祖宗睡一起,就把牌位搬到我屋里来吧。我这人没什么忌讳。”
晚上吃饭,关氏原以为他还跟往常一样不会出来,准备让下人端些饭菜去他房里,谁知他破天荒地提着酒壶就出来了。
而陆铮此刻,正当着一院子的线人,挨打。
拆穿把戏,让她听话,为他所用。
在他眼里,崔礼礼不管多难多落魄,都能灿烂
这种灿烂,对一个常年在地牢里面对犯人的绣使来说,
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存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