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是要打仗了,圣人才会宿在那里,谁又保证得了出兵之后,圣人还去她那。要是陆家有女儿,圣人也定然是要收来进宫的,这不过是些手段罢了。
“臣妾该死,”颜贵妃跪在地上,露出一截白白的后颈,“臣妾见圣人这些日子有些消瘦憔悴,只想着点上长公主送来的香,以解圣人的思念之情。”
她捧来一个螺钿漆盒,打开之后有好几个小青瓷瓶,取出一个瓶子来,银针挑开封蜡,再用细长的小金勺从中取了些粉末倒进香炉里,很快就青烟袅袅,异香满布。
宗顺帝喜欢颜贵妃,就是因为她知进退,不蛮横,让他省了不少心。
临幸她为的就是不着痕迹地招揽周挺,可真等到她背叛自己,被太后磋磨死时,他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燕王看他神色难辨,也不着急,又问道:“韦大人一表人才,不知今年二十有几?”
桃蝶跪在一旁替颜贵妃敲着腿:“奴婢也觉得这一年太长了些,等这一年过去,孝度伯都不知道娶了多少个了。”
还真有点相似。凤眸一眯,可这没有根据的事,猜测也只是猜测,更不能凭着猜测去办事。
颜贵妃心头一凛,抬起头见圣人没有情欲,便矢口否认起来:“臣妾前些日子是想求情的。可圣人日日都不来,臣妾如今只好替自己求求情了。”
宗顺帝默然不语。
是夜,宗顺帝来了。
韦不琛不喜喝酒,但这一杯不得不喝。之前他一直以为宣平侯只是与扈如心有关联,今日才知道宣平侯府听令于燕王。可以左右一个侯府生死存亡,燕王当真不可小觑,更不可轻慢。
“小郡主说谢娘娘惦记着。只是听说那崔家小娘子主动约了孝度伯,共赴上元灯会,小郡主说还请娘娘想法子解了这禁足的旨意。”
燕王扈少毅接到这一盒子黄香楝时,身边正坐着韦不琛。
“娘娘当真心疼小郡主,圣人赐的东西,第一个就想着送她那儿去。”金鸢用盒子将金桔装起来,遣人带了出去。
身边的宫娥桃蝶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碎碎念着:“奴婢今日去领这剪窗花用的红纸,碰到了清芜宫的凤竹,这几日圣人总宿在魏妃那儿,奴婢还以为他们的红纸不用亲自取呢。”
金桔带籽,这是吉庆的兆头。颜贵妃抬手就摘了九个,让人送到燕王府。
颜贵妃有些犯难。若圣意能被自己所左右,她早就坐上皇后的位置了。
圣人对崔家似乎格外宽宥,甚至保护得过分了些。
宗顺帝不喜这样的味道,太浓厚,总让他想起太后的寝宫。
见圣人似有不悦,颜贵妃连忙唤人来将小香炉抱了出去。
颜贵妃坐在窗下,端着一盏金丝燕儿窝,用鎏金的小汤匙一点一点地舀着喝。听了这话,她勾唇一笑:“魏妃这人小心谨慎,最怕别人说她恃宠而骄了。自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落人口实。”
眼看着要过年了,又有使臣在,宫里事务繁杂,领红纸这样的事,原本是该内官送到各宫的,这次却是让各宫差人去领。
“奴婢失言。”金鸢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又不服气地道,“本来嘛,那崔家女不过是个商户,人还活着,又没什么大碍。”
“贵妃换香了。”宗顺帝隔着青烟看她。
“正值好年纪啊!年少有为!”燕王年近六十,禁卫统领出身,说话做事看起来十分爽利,毫无老谋深算之态,“听小女说,韦大人似乎对崔家情有独钟啊。”
韦不琛放在桌下的手,紧紧一握。
“如何,可要本王替你保个媒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