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宴却嘿嘿一笑,跳到廊下坐着:“我在窗外都听见了。”
“你仔细些,别弄坏了我的画——”元阳叮嘱了一句。
有个宫人上前来道:“两位姑娘,公主请二位移步到拾雨轩喝茶说话。”
陈氏连忙问:“可能治吗?”
“是杞人忧天!”崔礼礼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中原话当真要好好学。”
原来如此!众人直呼开了眼界,这样的神佛当真是闻所未闻,但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又不禁啧啧称奇。
正好殿中有太医局的太医,跑上来检查了一番道:“何博士这是偏风啦。”
“要是当年有你在,我娘早就在族里翻身了。可惜那时候,你还没出生!”玛德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这面具名为帕塔,是木骨都束国掌管寿命的神,自然要有象之长鼻了。”崔礼礼上前从詹事手中取过面具,贴在脸上。正好杏眼从两个洞里露出来,骨碌碌地转着。
一说起看戏,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这撷花阁的戏比戏台子上的可好看多了。一个商贾之女,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倒了太学博士。话本子戏本子都没有这精彩!
元阳起身移驾,众人皆跟了出去。
何博士又羞又恼,读书几十载,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听崔礼礼提到过大寿,心知她是替她母亲讨公道,想要张嘴反驳,一口气没倒过来,左边的嘴角动了,右边的嘴角却动不了。他只觉得右脸发麻,想要伸手去摸,又发现自己的右手也动弹不得。
黎九姑娘想着自己惹了崔礼礼好几次,不由地瑟瑟发抖,好半响才道:“我,我今日可没惹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说完就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元阳倒兴致极高,笑着道:“不用担心何博士,救治及时,想必并无大碍。这礼也收了,玩笑也闹了,不如大家移步去园子里看戏吧。”
“你我熟不熟不重要,夫子的话可要记在心里。”崔礼礼不想与她多做口舌之争,又转过头来说道,
只见她凑到何博士眼前,一只手捏着面具,一只手点指着面具上的五官,声音从面具后传来:“何博士,您刚过了大寿,这神佛早已也给了你长寿的指引:大眼可观——多看,大耳可闻——多听,长鼻可嗅——多闻,大嘴紧闭——少说。”
“何博士既知‘仁者见仁’四个字,怎又忘了还有一句‘淫者见淫’?它不过是只番国的面具,不过做得奇怪了些。您贵为儒学大成之家,脑子里怎么只有那等污秽邪物?”
“崔小娘子,咱们有日子没见了,来人赐座。”
等何四姑娘反应过来,已来不及了,连连摆手撇清关系:“我,我跟她不熟!”
那太医寻来笔墨写了一个方子:“能治,就是急不得,快抬回家养着,切莫再着急动火!照这个方子抓药,吃上三日,我再去替何博士施针。”
拾雨轩。
元阳见何博士僵直在那站着,心头好不畅快,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强忍着将上扬的唇压住,才又问道:“木骨都束国我也听过一句,想不到崔家小娘子竟也知道,可是有什么渊源?”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元阳取笑着,“她发现还好说,你想想怎么跟陆二交代吧。”
元阳正笑着跟左丘宴说撷花阁的事。
崔礼礼刚一坐下来,瞥见茶案上有两只茶盏,一只有残留的口脂,必然是元阳公主的。
那另一只.
想必就是给自己下绊子的人留下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