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铮得了元阳的消息,到九春楼来寻崔礼礼。
见高慧儿在后院与小倌们习字,生怕她瞧见了自己,又生扑过来,连忙退回到门外,正巧遇到跟着上课的拾叶。
“你一个护卫,不跟着主人,倒在这儿学起字来?”陆铮觉得崔礼礼对他实在太过纵容了。
吴掌柜有些过意不去,替拾叶说了句公道话:“拾叶是要跟的,只是东家说要请人吃饭,不用他跟着。”
又请人吃饭。
“请谁?去哪吃?”陆铮不自然地问。
“东家没说。”
最近事情顺得出奇。
崔礼礼觉得这样不失为一个法子,总好过强拉着人来吃饭。
韦不琛冷笑道:“不知道我是谁?我下午刚切了两个人的手指,剥了一个官眷的头皮,还有绞了一个女人的舌头,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正是。”他居然知道自己……三姑娘垂下头。
曹斌摇摇头:近日绣使在审叛贼,牵扯了几个官员,一并都抓了,关在绣衣直使的大牢里。一审犯人,就不知道何时才能从直使衙门里出来。
三姑娘还没到,韦不琛先到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崔礼礼怪道。
“这位可是傅家三姑娘?”京城第一纨绔对京城女子如数家珍。
三姑娘仍旧啼哭不止,抽抽搭搭地说今晚必然是要做噩梦了,明日还要去偃建寺烧香,请个辟邪驱鬼的符回来。
呜呜呜,祖父和爹爹都没跟她说过,这个人这么可怕啊。
傅府一听此事,给三姑娘认真装扮起来。
“那个三姑娘?”
哭声炸得崔礼礼一阵头疼。
陆铮点点头:“此事你要多盯着些。”
崔礼礼一愣,旋即又被三姑娘嚎啕的哭声吸引了过去,她只得进屋去替三姑娘擦泪,又哄了一阵,再一抬头,门外已经没了韦不琛的身影。
三姑娘脸色一僵。总不能说是来相看的吧?
“要不我就在这儿候着?”
崔礼礼一愣,只得实话实说:“是。”
“嗝——”
陆铮不免心情大好。
韦不琛面色一沉,将筷子一扔,站了起来:“失陪。”
一环接一环地,都有了好消息。
她让春华去傅府将三姑娘带来,她先去汤饼铺子等着。
眼泪还挂在脸上,三姑娘却突然忘了哭,只打了一个哭嗝。
她先去找了曹斌,曹斌说韦大人晚上都不怎么吃饭。
见她坐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陆铮只好指了指天:“天色也不早了,三姑娘怎么还不回去?”
“这位是”她含羞带怯地看向韦不琛,明知故问。他长得真好看,还带着英气。
“呀,韦指挥使,真是巧呢。”崔礼礼惊喜得十分真诚。
三姑娘耳垂边泛起可疑的红晕,擦擦眼泪问崔礼礼:“这位是”
这几日抓了不少,官眷也在其中,男男女女的,血淋淋地挂在地牢里,他没有什么胃口,原想着不吃了,可看到她坐在铺子里,他又迈不开脚步。
好吧,当他没问。
“我想请韦大人吃个便饭,听说他不方便?”
“可是他会杀人啊”三姑娘哭得更凶了,甚至打起嗝来。
到时候她就找个借口站远一些,让他俩说说话,礼部清单不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