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旺才无意的问:“你杀过人。”
刘世雨涨红了脸,他和何处长,就不是一个平行世界的人。
两人谈话,谈不到一起,但是他又不能拒绝何旺才。
所以刘世雨选择沉默面对,眼前的尴尬。
刘世雨坐在凳子上,他想象以前的场景,他潜伏在000高地三号哨位旁,一个石缝里。
刘世雨带领第一战斗小组冲上去,金忠用火焰喷射器,一股火光喷到洞里。
他扣动56式冲锋枪扳机,子弹射出枪口,他潜入洞内,在山洞拐角处有一个人在动。
他一个长点射,鲜血一刹那,在那人胸口涌出。
第二梯队又上来,堵住一个山洞,洞内传来哭叫声。
刘世雨吼着:“给我烧。”
战友金忠扣动火焰喷射器,一股火焰冲入洞内。
撤,可是兄弟已撤不下来。
双方的炮火,覆盖000高地表面阵地,刘世雨趴在石头缝里····
刘世雨不愿谈论自己的过去,二十名弟兄留在000高地。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自己身体的残缺。
而是内心的痛与苦,不可对人言的痛与苦,往往就是在遭遇重大变故时。
经历一场苦难,但是他又无法改变这种现状。
最后痛苦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在痛苦的阴影下生活。
相对于社会,个体就是一名弱者,刘世雨只能用干活,来忘却曾经的痛苦。
何旺才打破了沉默,他先开口说:“小刘,你的工作不错,这次抗洪救灾,你得到水务局领导的认可,我让你下到大坝水管站锻炼锻炼。”
刘世雨羞涩的说:“处长,我工作能力不行。”
“水务局工程处,到大坝水管站施工,你到大坝水管站做监工,你工作就这么定了。”
水管站站长南山送走处长何旺才后,教训刘世雨说:“你啊你,就是脑瓜不开窍,你以为的正直,别人不把你当回事。”
原来何处长是借抗洪救灾之际,为管理处多要点渠道维修费。”
有些事情,非黑即白,非白即黑,并没有所说的那么龌龊。
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不管一个人如何自私,这个人总是存在着怜悯或同情的本性。
他看到别人幸福时,那怕他看自己实际上一无所得,他也会高兴。
这种本性使他关心别人的命运,把别人的苦难当做自己的苦难。
这种同理心不只是品行高尚的人,才具有,即便是最残忍的恶棍,即使是严重违反社会法律的人,也不会丧失同情心。
何处长为管理处多要一点渠道维修费,他就是这样的心情。
一个人总是有人牵挂的,刘世雨女朋友陆呦呦,在电视上看到西河县中学,道路旁的树被刮得东倒西歪。
一场倾盆大雨,操场变成了水塘,她跑到语文教研室,已变成落汤鸡。
她爸爸文化馆小区地下室已进水,而男朋友刘世雨在西小河水库,是泄洪闸板工,她有点担忧男朋友的安慰。
一天的星期六,早晨六点,她坐上驶向西小河水库的通勤车。
这几天暴雨,路况不好。
通勤车上山,到西小河水库,已到中午十二点,陆呦呦站在水库管理站伙房门前。
她羞涩的叫了一声:“世雨。”
在门前,出现一位长发飘逸,身材修长的女孩,人们不约而同望着陆呦呦。
她娇羞的脸不自然的笑笑,右手下意识把自己的头发梳理了一下。
刘世雨跑过去说:“呦呦,你吃过饭了吗?”
恩。
陆呦呦点点头说:“吃过饭了。”
刘世雨把陆呦呦领到宿舍,问呦呦:“一百公里路程,通勤车也得行驶四个多小时,才能到西小河水库,你在什么地方吃得饭?
“我不饿,你还好吗?”
“笑话,我不好,还能让谁抢了去。”
“这场暴雨,我们家地下室进水了。”
“那你怎么不帮你爸清理地下室。”
陆呦呦一拳砸在刘世雨肩膀上说:“人家看你吗。”
刘世雨攥住陆呦呦的手,叫了一声,呦呦。
真好老李也进来了他说:“你们聊,你们聊。”
刘世雨只好拉着陆呦呦,走到水库大坝泄洪闸,看大黄鸭。
可泄洪闸口,野鸭子了无踪影。
你在骗我。
陆呦呦一拳头又砸在刘世雨脊背上。
不骗你。
刘世雨背起陆呦呦。
呦呦,我明天到大坝水管站当监工,修复冲毁的闸首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