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坝水管站还有三百亩水浇地,种植胡麻,油菜农作物。
在基层工作没有实惠谁愿意来。
他给水管处上缴一部分,给水务局各部门再送点清油。
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一名小小的水官员,命运还不是捏在别人手里,所以他做事小心翼翼,工作十几年也没有什么大错。
经常在水管站基层工作的水管员,就是亲家多,给人当干爹的几率大。
农村生存艰难,双方互惠互利,好上填好,认干爹干妈在西河县乡村落地声根。
郭成奎当护渠工时,每年渠道缓坡鹅卵石淤积,总要清理,遇上北庄的村支书吕兆霖。
他召集村民把三公里长的渠首淤积鹅卵石清理后,渠道保护完好,就这样两人认识了,在工作中培养了感情。
可今非昔比,现在郭成奎是水管站长了,总要照顾北庄,但是吕兆霖有一个毛病好赌。
赌博特有的狂热和魅力,很容易使一个人失去理性,他赌博出现失控。
问题也就接踵而来,佛家说:又因,就有果。
万物有因就有果,做下一件事,也会引起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的果又是下件事的因。
群山恶水出刁名,吕兆霖开着四轮拖拉机,带着帐篷,购买自备的发电机,到南山峡谷赌博。
摇碗子,猜双数,猜单数,他钱也输光了,四轮拖拉机也输掉了,吕兆霖利令智昏。
赌徒是讲信义的,居然之间签字画押,最后他把老婆押上了。
吕兆霖输了,他老婆严丽霞就遭了大罪。
赌徒签字画押的契约,居然是谁输了,赌徒的老婆,让赢的赌徒睡一晚
赌博做事竟然如此荒谬绝伦。
那知道严丽霞是位刚烈女子,到西河县公安局举报,赌徒抓了。
但她的丈夫吕兆霖也被抓了,判刑三年,缓期执行,罚款四千元。
最后她还得到看守所赎人,东拼西凑借了四千元把吕兆霖从看守所赎回来。
水管站站长郭成奎也给严丽霞借了一千元。
夫妻日子还得过,扶不上树如同死猪般的丈夫。
她是铁了心要离婚,可人是生活的奴隶。
娘家又没有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两个孩子还年幼。
他抚养孩子,郭成奎让她到大坝水管站做饭,每月160元工资。
严丽霞心存感激,就这样两人好上了。
俗话说:“好汉没钱鬼一般,好饭没盐水一般。”
吕兆霖也知道妻子给他戴绿帽子,可一个赌徒一无所有,他残存的那点尊严,被大坝站长郭成奎肆意践踏,任由她们二人眉来眼去。
爱在欲望面前脆弱的薄如蝉翼,欲望导致夏娃咬了一口苹果,即便你是最勇敢的人,残酷的事实也可以被欲望所毁灭。
文明产生以来,权势都屈服与原始的本能,欲望不知道怜悯,他所喜欢是因为大脑所支配。
郭成奎和严丽霞两人在一起很舒服,只需要一个释放。
没钱的人面临的世界是冷酷而直白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严丽霞顺从郭成奎,并不是他有多大的男人魅力,而是屈从于郭成奎小小的那点权利,能沾点小便宜而已。
她在大坝水管处做饭,水管站放水的原则就是各坝从“清明”开始,先放生活用水,放涝池(农村还没有自来水)。
然后浇春水(胡麻、豆科类植物播种前的浇水,当地气候海拔高,比播种小麦推迟半个月)。
立夏苗水各坝起轮,自上而下起轮(九坝开始到头坝结束)周而复始。
浇水了,在水管站是一件大事,各村村长到大坝口总闸坝上集会,共同遵守浇水公约。
实际就是个形式,当然各村村长已私下里约好,
今年浇灌头轮苗水,你杀鸡,我宰羊,他买酒,你拿烟,其实各村价格都差不多,明年再轮换。
水,谁人不知?谁人不用?
但是在干旱缺水的西河县,水不仅仅是生命之源,而且是村民家庭最大的支出。
所以村民对土地灌水,达到顶礼膜拜的程度。
大坝水管站这几天伙食出奇的好,员工都是嘴上抹石灰——白吃,也就不计较伙食的贵贱。
借这个机会,炊事员中饱私囊,顺便下班后给家里拿点私藏的鸡腿,或者给丈夫吕兆霖拿半瓶喝剩下的酒。
残羹剩饭也是美味,贫穷的家庭没有尊严。
大坝水管站要开闸放水,趁这个机会,水管站长要给各处的佛爷上香。
大坝水管站长郭成奎,邀请西小河水管处,何处长何旺才。
他拿着两条戈壁烟,进了水管处长何旺才办公室。
殷勤的说:“何处长,大坝水管站明天要开闸放水,邀请你到闸首给龙王爷点睛,提一下闸首螺杆。”
嗯哼……我知道了。
何旺财就算是对下属的回答,他是组织部正式认命的副科级干部,与没品级的郭成奎就不是一个档次,在说西河县和什么级别的人交往,显得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