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玩儿出了赛车的刺激感？
反观沈君砚，光洁的额头上只多了层被闷出来的汗，耷下来的清爽黑发有几缕尾端沾湿。
墨眉斜入鬓，剑眉星目，脸型流畅，锋利而又柔和。
绯红的薄唇轻轻上扬，笑意蛊惑人心般。
要说情绪波动最多的，还是冷俊的容颜上，那双漆黑的深眸最为突出。
碰碰车室内场地蓝色氛围灯下，他这双藏着太多情愫的深眸，在此刻就像被揉碎的银河。
和钩子一样，一眨不眨注视着与自己四目相对的程歌。
也不说话，就静等程歌发话。
程歌眸光微冷，笑意不达眼底，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直视沈君砚的视线中带有一抹诧异。
让着她？
其实程歌挺瞧得起沈君砚的。
起码脸皮厚，前一晚做了剧烈的有氧运动，第二天还能厚着脸皮给自己做早饭。
感觉……
自己好像只要稍微给他一点嘉奖，一点所谓的爱。
这位大名鼎鼎的沈首富，就会对她深爱到不可自拔。
没想到，堂堂云端大院长，竟然是个老婆奴？
不过……倒也不是个坏事儿。
换个角度去想。
谁不想让死对头，对自己唯命是从？
想想都爽。
半晌，在沈夫人从方才的快乐中缓和过来时，程歌这才懒懒收回目光，随意瞥向一边。
声音足够在场的人听清，“还是不清场了，让他们随意吧。”
怪冷清的。
程歌对这种冷寂感不舒服。
还不知道，现在有多少被请走的小孩儿，吵闹着要玩这些呢。
本来情况就够糟糕了，再浇一点油，让游客反感这不公平一举。
到时候，又要被骂自私自利了。
虽然程歌不在意，可每次一抬头看天，她就心中五味杂陈，非常迷茫。
事发到现在，程歌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她不过是让一个国家，从地球板块上改了名字，程歌有什么错。
话音落地，程白立马抬起头，不假思索吐出两个字，“不行！”他脸色黑了几分，愤怒从他眸中晕开。
“小歌，我怕他们打扰到你。”
人多嘴杂，保不准他们不在网络上口嗨，而是在现实中嚼舌根，谩骂她呢？
程歌好不容易心情转好，这倘若来个人突然间……
他妹妹吃的苦头已经足够多了，若是这时……那些可能曾被她救过的人，站出来朝她吐唾沫星子，用不堪入耳的言语侮辱她……
程白想，程歌很大可能，会对医学失去兴趣，撒手不管。
以往桩桩功名，就此埋没于不公之下。
程歌抬眸，“有些事，总得去面对。”
“我坦坦荡荡，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何不大方去面对……这几天，是我懦弱了。”
她程歌竟然能被这些小事，影响到心态？
可一想，这又关于317。
院长他们死了也没想到，他们还会被和她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拎出来网暴。
程歌是否，就不该回来？
可如今……她的仇已经痛痛快快报了，程家那几个狗杂碎也得到了该有的报应。
程歌还有什么遗憾的？
按照她的性子……程氏集团，估计早已落入她手上了吧？
否则，程家有什么其他价值，能让程歌特意回这一趟？
程歌还是程歌，从未改变，只不过提到317才伤怀了些。
毕竟，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可时光若是追溯到她五岁，程歌也未必能改变局面。
当时的程歌，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孩子。
非常无助。
回到现实，难道这世上，就没有智商在线的正常人了？
道听途说、以耳为目。
被舆论牵着鼻子走的还少吗？
程歌微哑的嗓音落地，程白先是看着她愣住，随后，便叹出一口气。
“那你真的想好了？”
“嗯。”程歌微点头，“刚才他们说的那些……我很爱听。”
二十岁的她，程歌很满意。
她不弱，没有人可以再欺负她。
一个人，也没有。
闻言，程白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答案是没有。
看了程歌几秒后，就掏出手机，让保镖们撤了。
程歌能想开，沈君砚也是松了一口气。
解开安全带起身下来，跨步走到了程歌面前，向准备站起来的程歌伸出一只手。
而同时起身的程歌只扫了一眼，就挥手打开了这条有力的胳膊，慵懒抬腿，跨出了碰碰车。
被嫌弃的沈君砚也没气馁，唇边笑意深了深，准备拿纸巾为她擦擦汗。
却没想到，刚拿到纸巾准备为她擦额头的汗水，就看见面前的程歌忽然一顿住。
回眸，看向了扶着碰碰车边缘，准备站起来的沈夫人。
见她有些吃力，程歌的手，比思考快。
朝沈夫人伸出了手。
沈夫人正觉得尴尬呢，一晃神，就看到面前伸来了一条白皙纤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