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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嫂带着几个佣人把饭菜端入卧室的时候,宁若初蒙着脸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轻微的抽噎声。
想哭,又不敢哭。
佣人们看得心疼,又不敢多说什么。
“夫人,饭菜已经放在小餐厅里了,您身体不好,一定要记得吃,不要饿着自己了。”
林嫂留恋地看了眼床上的身影,重重叹了口气,掩上房门。
宁若初从床上翻起来,抱着棉花娃娃,带上笔记本电脑,去了小餐厅。
灵魂被禁锢,行为受限,让骆舟珩感到很压抑。
虽然觉得很荒谬,他还是问出了那句:“你有办法让我复活吗?”
宁若初挪动餐盘,腾出地方放下电脑,随意地说了句:“没有。”
骆舟珩心绪沉下。
看来是他想多了。
却又听到一句:“因为你不算是死。”
骆舟珩凝神,听出了她的意思,换了种说法:“你能让我的灵魂重回身体?”
“嗯哼。”宁若初点了下头。
骆舟珩感到整个人都梦幻了。
幽冷飘荡的灵魂,更加飘飘然。
一阵的恍惚过后,他声音沉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宁若初看过来,指尖轻点棉花娃娃的额头。
“当然是你的妻子啦,笨蛋~”
轻松上扬的尾调,让里面的灵魂感到很不自在。
调戏过骆舟珩,宁若初心情大好,吃饭的动作都愉悦了不少。
耳边传来轻愉的哼调,骆舟珩瞥了瞥宁若初,内心极为复杂。
往常去哪儿都要带着他的宁若初,今日却把他扔在车里。
她和家人的矛盾早就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是骆舟珩中途插手,才能勉强维持这虚假的亲情。
宁家人心思重。
更重要的是,对宁若初没有愧疚之心。
因此,嫁过来的时候,骆舟珩就跟她说明——无论是国内外旅游,还是回南城看望养父母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回宁家。
那时,在他的心里,宁若初还是一个心思单纯容易被利用的孩子。
同时,也很内疚,轻易就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但现在,看到她的真面目,让骆舟珩感觉曾经的内疚全都喂了狗。
这样有头脑且背景极大的女人,不可能轻易嫁给他。
……
动画片看得起劲,电脑“嘀”地一声,直接黑屏。
宁若初的眉眼沾染上躁意,放下筷子,身体向后,一条胳膊松松散散地搭在椅背上,肆意随性。
两秒后,电脑突然有了动静。
屏幕上的男人面容不修边幅,胡须浓密,有着一头茂密的卷发,身上散发着他独有的硬汉气概。
“安瑞丽,想我了吗?”男人调侃着。
电脑旁边的棉花娃娃听到这个声音,灵魂一颤。
他想看看对方是谁,苦于无法动弹,周身气场瞬间冷下。
宁若初对棉花娃娃忽然散发的幽寒气息浑然不顾,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快十点半了。
阿米利亚和华夏的时差将近有十二个小时。
她以同样的语气回敬:“熊宝宝听了妈妈的摇篮曲,终于按时睡觉了?”
男人挑眉,“你知道我四年前就写下了自杀信,逃离了我那个每天带不同男人回家的酗酒母亲的。”
“我知道啊。”宁若初挺直身板,胸前弧度傲人,“我指那位给你喂奶的妈妈。”
雄浑的笑声掺杂着细微的电流,听来愈发磁性。
骆舟珩黑沉着脸,死死盯着坐姿不羁的宁若初。
她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我只是还没睡而已。”男人情绪低落,“并且,我刚分手。”
“那女的肯定是拯救了世界。”宁若初语气随性
嫁给骆舟珩后,宁若初的调查重点全部在他的身份上,对骆家的了解确实没有多少。
在他的权利分支中,骆家不过很小的一脉。
而在她的了解中,骆家大伯野心勃勃,骆家三叔能力尚浅,骆家四叔不参与家族争斗。
后两者在骆家大伯的威严之下,宁若初也将重心放在了他身上。
刚才这番话,的确有些颠覆她的认知。
“十五年前,舟珩父母去世,骆家虽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作为他的外祖母,骆老爷子给了我调查的权力。尽管种种事项表明,当年的事故是一场意外,就连骆家也承认了,我还是从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骆舟珩的父母,是车祸而亡,在交通路口,与一辆大货车相撞。
当时几次上庭诉讼,对方都承认是赶时间闯红灯造成,安老夫人却说:“我细心查过肇事人家庭的账户,发现有一笔巨款辗转多个海外账户汇入他们名下,以骆家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到,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隐情。”
她声音逐渐沉重,一字一顿仿佛要将每个字烙印在宁若初的心里。
宁若初表情惶恐,“您的意思是,阿珩父母的去世,与叔伯有关系。”
质问的同时,也在询问棉花娃娃里的灵魂。
安老夫人重重点了下头,“尽管不愿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她再次握住宁若初的手,告诫:“骆家内部的争端,远比你我想象的恐怖。若是把控不住,便及时放手,舟珩这一脉,已经闹出不少人命了。”
骆舟珩父母还在世的时候,骆老爷子很看好他们。
去世后着重培养骆舟珩,悉心保护让他顺利登上高位,仍落了个惨淡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