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1 / 1)

一百九十三章 程大奶奶躺在铺了漳绒靠垫的贵妃塌上休息,外头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的热闹,她就回来歇会儿。听到孩子吵嚷得厉害,就直起身喊了声冬姑,有丫头挑帘进来,她就问:「外面那些小祖宗闹成这样,有人看着没有?」 程大奶奶又躺回去了,捡了块蒸糕吃。 冬姑的声音也放得轻:「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四少爷的手段,哪里有等她怀上的道理……心急火燎的请回来,也就是积食而已。三夫人懊恼着,四少爷却还在陆家没有回来,四奶奶正吩咐下人不要跟四少爷说。」 「女人多半是这样的。」冬姑是跟着程大奶奶从宫里出来,什么见得不多。「若不是四奶奶有皇后娘娘护着,这样的日子都别想有。」 远隔小半个城的宁远侯府里,程琅正在等陆嘉学从屋里出来。 外头雪霁天晴,他的心情因此也略好些。捧了杯加了炒香花生碎、芝麻、米果的油茶,惬意地喝着。不时看看冰湖里大块白中泛蓝的整冰,远山苍黛,心想这里的景色倒是真的好。宁远侯府离内城远些也有远的好。 每年过节屋外都挂满了红灯笼,陆嘉学自己一个人住着,下人平日不敢动,过年的时候却要把屋子搞得越热闹越好,好让侯爷也能热闹一些。陆嘉学也从来没说过他们,他难得这么宽和地待下人,大概是看到了满园的红心情也好吧。 程琅皱眉问:「里头的人是谁?」 「怪腻味的,倒杯清茶来吧。」程琅说,过年油水重,更吃不得油茶了。 程琅听到这个声音,宛如从冷水中过,一下子就没有了惬意之情。 他为什么会在陆嘉学的书房里!而且还在谈论兵力分布。 里头门开了,陆嘉学先走出来,看到程琅垂首立在外面,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等够了?」 陆嘉学嘆了口气:「程琅,你知道你我也是一体的。刚才谈话亦不瞒你,里头的人你应该也猜出来是谁了……」 皇后虽然这几年失宠于皇上,但逼君绝对是灭九族的罪,没有大变故,应该不会想到这招。怕是若不扶持三皇子登基,她周家就要地位难保了。而陆嘉学呢,他一向看重三皇子,早就和大皇子那边对立了……这样想来,陆嘉学的所作所为也是合理的。 程琅没有多问,而是颔首说:「舅舅但说无妨,若是没有舅舅提拔,自然没有程琅的今天。」他听了刚才那些话,敢不帮陆嘉学?恐怕就连院子都出不去。何况陆嘉学倒台了对他绝对没好处,他身上就是陆家的烙印。 陆嘉学将他带进门内,跟周应友见过了。 周应友听陆嘉学介绍了,才看着他点头:「名声有所耳闻,有你帮持皇后,我也放心。」 「大年初三,各路官员会进宫谢恩。」周应友继续说,「命妇也要进宫谢恩,到时候宫内守卫必定会乱。宫内交给我,至于宫外,还要麻烦都督大人。」 周应友话很少,颔首应了,被陆家的管事迎了下去歇息。 「不要命了吧。」陆嘉学说。看到程琅一脸认真的样子,才笑了,「怕什么,皇上的心意摆明属意大皇子,真让他登基了我迟早有气数尽的那天……何况现在也由不得我选。」 陆嘉学当时听到心里就一个咯噔,既然边疆已定,裁军肯定是盯着山西那边裁,这不要削他的权吗。皇帝的猜忌果然是非常致命的。 要是以前,他肯定各种算计安排让皇上打消主意,但是现在他不怎么想了。昨天之后的他,突然对这一切很漠然。他就是想放肆地做一些事,能把他怎么样? 陆嘉学的眼神显得非常凌厉。 「放心,除非周应友成功挟持了皇帝,不然我也不会动手的。」陆嘉学还是保持着谨慎的态度,淡淡道,「那日你要先进宫,带着谢蕴去。就说是谢蕴想看姑母了,你跟着一同去,知道吗?」 他从陆嘉学这里回去,夜已经深了,一路上都是鞭炮在响。他坐在轿子里,彷佛外面是万炮齐 他记得小的时候,宁远侯府外面的那条街,炮仗就放得很多。多热闹啊! 「哈哈,他是男孩,胆子怎么会小!」陆嘉学的笑容很明朗,还把他举高了点。 程琅早也不再因罗宜宁的事恨陆嘉学了,这时候反而觉得有些同情他。随后他就想笑了,陆嘉学是谁,容得到他来同情吗! 程琅回到府中,连鞭炮都已经放过了,门口一地的炮渣红屑,却是很喜庆的那种。他踩着红屑进门来,丫头就迎过来说:「四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四太太等着您呢。」 但等他打开了画匣子,表情骤然一冷,不对,是少了一幅画的。 他把看守的小厮叫进来问:「……谁进来过?」 程琅应该猜到是谢蕴,上次他看画的时候,谢蕴在旁边。 每一步都这么的发沉,等他到了堂屋的时候谢蕴在守岁,等着他回来。看到他进来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说:「爷,您回来了!」 「爷,您说那个啊。我也只是好奇了拿来看看而已,陈年旧物,爷还拿那个来做什么?」谢蕴笑得很勉强。 谢蕴急了,她觉得这个男人的善变简直超出了她的理解,她说:「您别翻了,不在这里!」 大年三十,他这是要去哪里! 谢蕴发现这个的时候怎么能不嫉妒,她嫉妒得要发狂了。她这辈子了,除了在罗慎远那里,还没有这么嫉妒的感觉。她毕竟是聪明的,转而拿了那幅画去找原来伺候过程琅的老嬷嬷问。老嬷嬷已经老眼昏花了,看了一刻钟才约莫地说:「眼熟、眼熟,竟有当年陆四夫人的样子。就是琅少爷的舅母,死了好多年了呢。」 她知道之后如坠冰窖,浑身寒得感觉不到自己在哪儿。 现在她突然就撑不下去了,谢蕴也想报復。凭什么就要他把自己搅得一团乱,她也要报復他! 程琅停住了脚步,然后他就真的回过头来了。 谢蕴呼吸不过来,脸色涨得通红,她艰难地说:「你也怕人知道吧——你这简直就——」 所以最后程琅放开她的时候,她瘫软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她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着,咳得差点要吐出来了。 她目光涣散,程琅就在她耳边说:「是啊,我就是爱她,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就算她死了我也爱她。而你呢,你什么都不算。知道吗?」 泪眼模糊之中,她看到那个男人慢慢地站起来了。他还是没所谓地整理着他的衣袖,淡淡地道:「我去叫仆妇进来服侍你。」「 谢蕴简直不敢相信一贯温柔的程琅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这个人真可怕! 所以等嬷嬷进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哭了。她让嬷嬷扶她起来梳洗,她不能露怯,至少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怯,不能在程大奶奶、程二奶奶面前露怯,演也要演下去。 罗山远压着她过来赔礼道歉,小周氏强颜欢笑,小心翼翼地赔着话,罗宜宁却注意到她脸颊上的巴掌印。涂了脂粉都掩盖不住。 罗宜宁推脱着不肯收,小周氏都快急哭了。 晚上在正房吃团年饭,罗家布置着很多灯笼,非常的热闹。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大小周氏,陈氏和林海如,还有站着伺候的姨娘们一起说话,屋内热闹极了。 他略微鬆了口气。怕她还因为白天的事而生气,现在看来是不气了的。他还有事,就先回了嘉树堂去。 结果走到嘉树堂的时候宜宁顿住了,她站住屋外头,看着院子里挂着许多的橘子灯,个个都只有橘子大,但是很多很亮,整个院子都挂得是,照得溢满了暖暖的红色。 宜宁嘴角微微翘起,以前她在宁远侯府的时候,就喜欢这么装扮院子,挂好多的灯笼,很热闹。那时候刚从罗家放 她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屋子里,看到罗慎远在等她了,似乎又在看文书。 她走到他身边问:「三哥,你布置那些灯笼挺好看的啊!」 「你特意回来做这个?」她又问他。 罗宜宁就扑到他身上去了,把他弄得差点翻过去。他很少做这些,做了你不问,他也不说!宜宁听了就很想扑他,让他也失态一下。 罗宜宁点头。知道肯定是他逼着人家来赔礼的。 罗慎远冷笑说:「略施小惩,长些记性而已。让她知道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不过没多久,找娘的宝哥儿就进来了,今天跟他楠叔完了一整天,且累着呢。他一进来屋子里就闹哄哄的热闹。小祖宗睡觉前巴着母亲不放,不一会儿拱在她怀里睡得香急了。 谁知道这时候罗慎远却被叫出去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亲自来了,有急事。 罗慎远眉毛微皱,道:「你说。」 …… 动到他怀里坐着,说:「我都守岁过了。」 罗宜宁说:「白天不是有两次?」 路宜宁对此表示了担忧:「娘说你要节制,你现在年轻啊,老了怎么办?」 罗宜宁为她这句话付出了代价,阁老要向她证明一下他不仅现在行,而且精力延续到以后折腾她几十年也绝对不成问题。罗宜宁躺在他身上喘气,感觉到他的手好像又往下滑,立刻抓住说:「不成了,明日还要早起!我错了还不行吗。」 罗宜宁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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