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1)

夜里下起雨,一早起来仍未停歇。 宜宁感觉到一股夹着水气和凉意的风吹来,往外看去才知道雨还没有停。 魏老太爷随着先皇征战,也算是煊赫一生,积攒了不少的家底。到了魏凌这代也没有败坏,所以魏家的家底越发的丰厚。 管理这么大的积产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她现在才知道,魏凌怕她应付不来,以前根本没真的把这些东西放到她手上来。 「在正堂等着您呢。」 保定有魏家一千多亩地,那里农田肥沃,进账的数目也很庞大。 魏凌以前为了广积善名,所以才少收租。且现在他刚出了事,怎能这时候给魏家火上浇油? 「我不同意涨租。」宜宁摇摇头,合上账本递给他,「你要是没什么别的说法,就先下去吧。」 「父亲怪罪也是怪罪我,跟你没关係。」宜宁打断他的话。这位李管事自老太爷在的时候就一直伺候着魏家,现在是仗着自己在府里有几分体面,敢跟主子争辩了。她笑了笑说,「李管事,我的话可还是管用的吧?府里管田产的,你是一把手,别人可都看着你呢。」 丫头送了李管事出去,宜宁刚喝了口茶。就有人来禀,说庭哥儿从卫所回来了,先带他去了魏老太太那里。 庭哥儿看到宜宁进来了,扑进宜宁的怀里喊姐姐。 魏老太爷只有魏凌这一个儿子,但他本人却还有个胞弟,胞弟有一子魏英。魏英现在做了卫所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官。这位许氏就是魏英的妻子。宜宁看到过许氏两次,一次是入族谱的时候,还有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因为已经分家了,平时来往的倒也不多。应该是听说了魏凌出事才匆匆赶来的。 丫头搬了圆凳来放到魏老太太床边,许氏却没坐,拉着魏老太太的手就说:「知道了英国公的事,二爷就嘱咐我赶紧过来。我把颐哥儿、嘉姐儿一併带来给您请安……老太太,您可彆气坏了身子,这府里还要仰仗您撑着呢。庭哥儿又还小……唉,怎的出了这样的事!」 魏老太太已经要比昨日强些了。她苦笑着说:「府上遭此劫难,亏得你们还惦记……宜宁,你也过来见过你堂婶。」宜宁走过来行礼。许氏看了宜宁一眼,认出这是英国公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并没有多热枕,只是含蓄有礼地对她点了点头。 魏嘉就眼神一亮,似乎想跟她说什么的样子。 庭哥儿才回来,一路上车马劳顿的,是该洗漱一下。魏老太太点了点头让她带庭哥儿下去。 庭哥儿就说那些师傅每日都要他扎马步半个时辰,浑身酸麻。还教他骑马,他从马背上摔下来痛得直哭,也没有人来安慰他。他只好自个儿拍拍屁股站起来。跟着卫所一帮大老爷们吃那些糙的馒头馍馍,一开始他也勉强吃着,有一次不舒服实在吃不下,师傅就从外面买了荷叶包的蒸鸡给他吃。 宜宁知道庭哥儿这个师傅,也是跟着魏凌出生入死的人,这群人的感情都很深。 「不是的。」宜宁摸了摸他的头,「他会回来的……还没有看到我们庭哥儿长大娶媳妇呢。等他回来了,庭哥儿给他看看都学了什么。」 宜宁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哽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佟妈妈带庭哥儿去洗澡。 宜宁把手里的膏药交给松枝,让她去给庭哥儿上药,她皱了皱眉。这位郭副使跟魏凌的 既然这个时候找上来了,那必然就是急事了。 魏老太太现在站都站不稳了,宜宁根本不敢让她听任何坏消息。 郭副使心想她一个小女孩能懂什么,但此时情形危机,也顾不得了,他定了定神道:「我今日进宫面圣,是要去听圣上安排调务的。谁知道碰到了忠勤伯……我就在殿门外等了一会儿,听到忠勤伯参了国公爷一本,如今他算是趁火打劫了。把宣府的过失全部算到了国公爷头上,甚至说他曾抗旨不遵,早已有意不当这个宣府总兵。皇上听了更加生气,当场就摔了茶杯!说了句『其心可诛』!」 宜宁听了他的话几乎愣住了,彷佛被一隻无形的手捏住了心,用力地抽动着,带着阵阵颤栗感。 皇上本来就有意惩治魏凌,这样火上浇油,不夺英国公府的封号也是要夺的! 宜宁瘫坐在太师椅上,她可以管英国公府的庶务,可以照顾庭哥儿。但是朝廷的事她却插不上手……魏老太太又能做什么?她一个内宅的老太太,就算有超一品的诰命在身,但是这时候再去见皇后求皇后。皇后又会理会她们吗?眼看着英国公府倾颓在即,谁会在这个时候搭把手。这些人就算看着往日的情分想帮英国公,但是他们又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郭副使迟疑道:「不如上了摺子为你父亲求情,念着他往日的功劳……」 郭副使听她的话句句都是有条理的,终于能跟她说几句话。他们何尝不知,但这关头能有什么办法!他重重地嘆了口气:「但如今……也没有个人站出来为你父亲说话!陆都督跟兵部商议,求见他的人一个都没有见过,我们都想他是要明哲保身的。但总不能看着他征战一身,出事了还沦落到褫夺封号的下场。」 郭副使连忙让她起来:「这……这也不知道能帮到什么。你不必这般,当年国公爷救我的情谊比这个重!」 宜宁让人送郭副使出门,她去了魏老太太那里。 宜宁摇了摇头,她看到魏嘉站在许氏拉着许氏的手,怯怯地看她,还是很好奇的样子。她回过头说:「您和堂婶聊了什么,这么高兴。」 「……祖母,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宜宁突然跟她说,「要去铺子里看看,带管事的顾妈妈一起去,您不要担心。」 宜宁摇了摇头说不用。珍珠已经叫下人套好了马,进来请她。宜宁告退之后出来,珍珠给她披了件披风,她踩着脚蹬上了马车。跟在身后的是魏凌培养的一队护卫。她挑开车帘,声音淡淡的,几乎要隐没在暮色中:「去……宁远侯府。」 但是现如今除了陆嘉学能帮英国公府,还有谁能帮得了? 她只能去求陆嘉学。 宜宁靠着马车壁,她想起以前也不是没有求过陆嘉学的。 她几欲崩溃,说道:「你不要吵我了,不然我做不完,晚上要赶工了!」这是给侯夫人做的生辰礼,一条嵌翡翠的抹额。 他又正色说:「但我现在就理会你,你怎么不讨好我呢?」 他却笑眯眯地揽了袍子,靠着她看书。 那个记忆中人,她要跪在他面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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