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能跟一个讲义气,会揾水,又能打,够胆量豁出去的大佬。
其实是当小弟的福气.
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铜锣湾,清风街的潮义酒家。
两层楼高的老式唐楼,门面只有一米半,两人并肩的宽度,装的却是电动卷帘门,有一个很明显的电机位。
门楣上挂着潮义酒家的四字招牌,牌匾斑驳陈旧,经历过岁月的冲刷和风吹雨打,左下方是一个迎宾台,旁边还放着一个灯筒和几个叠起的雪糕筒。
昨天在祠堂门口看门的两个同门兄弟,正站在迎宾台旁,叼着香烟,说笑不断。那辆迈巴赫也干干净净,崭新漂亮的停在路旁,看来是坐馆猫叔的座驾。
尹照棠隔窗接回司机的找零,单手插兜,转身朝着潮义酒家的门口走去。酒家后头的左手边是新盖的荣华大厦,右手边是曾经辉煌的昌盛洋楼。
大厦的霓虹灯牌闪烁,光鲜亮丽,洋楼外搭着施工架,曾经的繁华已然落幕。
铜锣湾的高光大气,生动活泼,好似与街边这座老唐楼都没有关系。
它就静静的屹立在这儿,接待属于它的客人,不管时代怎么变化,总有一个位置属于它!
柳传宗见到昨天在祠堂见过的兄弟又来,脸上没有不耐,反而是大为感兴趣,很热情的叫道:“上海街阿棠,没记错吧?”
尹照棠看到熟悉的面孔也觉得轻松些,点点头:“师兄,阿公让我来酒楼见他,烦请”
“自报家门就算了。直接进去吧,今晚只你一个客人,阿公已经等很久了。”柳传宗没有再要求他念入堂诗。
站在一旁穿着工字汗衫,戴着鸭舌帽,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同门也点点头:“骑车当警察面撞死泰国仔,还有本事平安走出差馆的人才来着,阿公今天可是赞不绝口,敬忠义上下边个不知上海街阿棠?请啦!”
“多谢。”尹照棠规矩的拱手抱拳,对两位同门言语间的认可有些自信。只因潮义酒楼是社团坨地,照规矩迎来送往的小弟都是社团门面,由各堂口大佬,扎职人推荐来的人才,几乎全都是敬忠义的中流砥柱。
以前混在观塘的吉祥别说推荐人才来坨地,连亲自来坨地站岗的资格都无。毕竟社团坐馆,各位堂主整日进进出出,日日守门,开车门,人情世故的好处便点点滴滴积累起来了。
能获得两位同门的认可无疑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柳传宗则等尹照棠走进酒楼大门,便拿起旁边“今日客满,暂停营业”的灯牌摆在正门口。
今晚,阿公说只招待一个人,那么整间酒楼便只候一人!
尹照棠步入一楼大厅当中,只见六张茶桌旁,坐着三桌正在打牌,抽烟的同门兄弟。年龄普遍都三十多岁,身材十分精壮,手臂上描龙画凤,是标准的江湖打仔,一看就是整日跟着阿公的保镖。
几人桌边也都泡了壶茶,有花生瓜子和已经吃完的西瓜皮。有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显而易见是他们大佬,看到尹照棠进门点了点头,出声道:“欢迎啊,阿棠,左边楼梯上二层,阿公正在饮茶,有胃口就点一份千层酥皮蛋挞尝尝,根生叔的招牌好货。”
尹照棠跟平常一样点头致谢,和往常不同的是,真的每一个人好似都认识自己!
一战功成,声名鹊起!
哒哒哒。
踏上一节节老旧的木板楼梯,转过拐角,面前先是一排打开的木制窗棂。
墙边挂着很多老照片,琳琅满目,有一个大长框里站着一两百人,左侧有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桌,上方供奉着一座关帝像。昏暗的灯光其实照得阁楼有些死气沉沉,但窗外大厦高低不平,交错辉映的各类灯牌,却把一丝丝鲜活的生气注入酒楼。
肥猫穿着白色唐装,单手拿着手杖,站在窗前望着街道风景,扭过头慈眉善目的笑着,像是一尊弥勒佛。
“阿棠,今晚酒楼单为你一个人开,不赶时间的话,过来同我站一起,慢慢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