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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天。 「刘警官,你怎么在这里?」对方是一个男人,开车来的,车停在刘少卿的车的附近,身上的物资不充裕,在缘分的驱使下分了一块面包给刘少卿,刘少卿接过了,这是刘少卿第一次在我眼底下吃饭,这五天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每一口都嚼得很小。 「我听说警察现在是强制服役,组成搜救队,就像你当初和徐警官一样……」 男人身t一震:「她怎么可能活着?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r0u。」 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出于猎奇的心理,他和刘少卿一起到车上,我从车座上弹起来,想让刘少卿替我松绑,男人一开车门,被我挣扎的样子吓到了,吓得立即向后退一步,差点跪下去。 我抬起头看着男人的脸,男人的脸带着胡茬,那张脸我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应该是促使我命运转折的重要角se,但我的四肢都被绑在副驾驶,想不起来他是谁,只知道他很熟悉。 脑海里浮现出「付之东流」四个字。 「所以我打算把她处理了。」 内蒙古城市化很少,遍地都是树林,不到三分钟到了合适地点,刘少卿把我放在地上,我听到开启车门的声音,男人关上车门,说:「徐警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有点下不去手……」 男人打开后备箱的门:「我挑一个没用过的棍子……」 「清醒么?」 bang球棍又砸下去两下,男人的头被打烂了,头骨变成了碎片,刘少卿的双手血红,拖着男人的尸t开始分尸,拿出原本挂在「厨房」的刀具,从男人的手肘卸起,扒开脂肪直奔骨头,手法娴熟到不能再娴熟,我看着他们,眼眶开始发酸,头被针扎一样的疼,脑海中一片混乱。 回忆不合时宜,随着发酸的眉骨纠结地显出,我把头磕在地上挣扎着,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不知道拿什么样的脸来面对…… …… 做警察b我想象中的清闲,没有那么多电视剧里的剧情,总t来说不是特别忙,我们平凡地生活在山西。 「我列了一个表格,你帮我参谋一下哪个b较好。」 第二个男生和我同龄,长得还可以,没有特别出众的事业,在一家小公司混日子,月薪五千出头,长得很好看。 刘少卿打断了我:「第一个吧。」 我开始找她讨教恋ai经验。 她说:「把他删了,测试一下忠诚度。」 报警电话来自一栋居民楼。 「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 案发地点在五栋二单元18层,那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我敲了敲门进去,血并没有很多,星星点点的,场景很乱,有一个人在咬人,好几个人拦着他,不断地拍着他的头让他清醒过来。 「他现在毫无理智了,我们一家被他都快被他咬完了,y是制不住他,力气真的太大了……」她又转过头,对着男人,「陈升你到底怎么了?清醒一点,你看看现在警察来了。」 「好。」杨辰爸爸说。 我立即调转过去,用一只手挡着,咬我的人是杨辰的妈妈,我尝试和她g0u通,问她现在请不清醒,发现也是无法g0u通。 脑海中立即想到丧尸片,接下来有咬伤的人都开始扑向我…… 一枪…… 「你现在就出去,把门闭上,再报一次警!」他靠向门边,和他一起出了大门,刘少卿在这个时候赶到,门内是三个人轮番扑着大门的声音,她看着我血淋淋的脸,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杀人了?」 杨辰早不见了踪影,他应该是去报了第二个警,刘少卿看着大门:「到底怎么了?」 刘少卿说:「你过来让我看看。」 不是刘少卿。 我抗拒去医院。 「只要我开始咬人了,你就杀了我。」 忽然感觉眼泪掉了下来,低头一看衣服已经被哭sh了。 杨辰的四肢被堆叠起来,头颅已经被击碎到不成样子,脖颈被单独剔出来,身躯被一分为二,似乎吊猪一样分开,里面是血花花的肋骨,刘少卿正在处理着他,用刀砍着他的骨头,到最后r0u全部折叠起来了,被装到黑se袋子里。 「我全部想起来了。」 刘少卿一手的血,静静看着我,墨se的眼睛如潭,反映着现在的我,我在她的眼前是那么可怖,眼眶深深凹陷,脸皮已经掉落,嘴皮裂开了大部分,露出牙龈和牙齿,我开始指责她,她没说任何话,眼睛内敛地垂下,如同一只蝴蝶落下,我来不及关心她的左耳,有意识的第一时间却是指责她。 书页被我的愤怒指到颤抖,我不停地翻着书找着我想说的话,好几本书被我换来换去,我一共带了五本书,五本书都非常厚,全都是为了和她g0u通。 我的愤怒太过明显,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别开眼睛拒绝g0u通,而正是这一瞬间我把书撕掉了,我把全部的书都撕开,这幅肢t行动并不自如,我把书扔在密林里,书页在郁葱的绿se间翻飞。 「一六三二年,我生在约克市一个上流社会「的」家庭。」 「我年幼无知,想入非非,妄想发财。这种念头,根深蒂固,竟使我对一切忠告充「耳」不闻。」 她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我为什么要关心?她在我眼皮底下杀了三个人,但她是我的朋友,她是为了我,我矛盾到无法言语,对着她的感情复杂到难以言说,用手抠着自己的喉咙,但是毫无感觉,我在无意识间吃了那么多人r0u,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畜。 为什么我还没有si? 我开始找着能让我si的工具,踉踉跄跄找到那把刀,那把刀是肢解杨辰的,正要对着头砍下去,刘少卿拦住了我,我看着异常熟悉的手套,她的力气b我的力气更大,把我拖上了车捆在副驾驶。 nv人的五官很立t,眉弓高耸,整t的面目寡情,眼目无论如何窥看,窥不出「情味」,我正是被规正的面容误导了,窥不出其下的扭曲,她把头侧过去绑完最后一下,结打在座椅背后,那是我永远都够不到的地方。 我摇着头。 我在心里做出了一部分妥协,但我没有和她g0u通的手段,那些书已经被风吹走了,她坐在主驾驶上,我知道她能懂我的意思,我会再次缓慢地离开她的世界,她应该做一个正常人,她应该进突泉县。 第十八天。 闭上眼睛不断重现的是男人的脸,他求着我……他求着我……我不知道我吃了多少人,我的jg神濒临崩溃,别人可以吃人,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吃人,唯独我不可以吃人。 刘少卿隔着车窗问我清醒么,我点了点头,她把我从副驾驶上放下来,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突泉县远了很多,在地图上可能都找不到名字,是一片异常茂密的草原,她跟我说打算在这附近度过余生,突泉县一定会沦陷。 我觉得她的想法不太现实,这里除了草什么都没有,像我一样的丧尸是少了很多,但是食物获取从哪来?她不会种地,也不会野外求生,现代人已经失去了那样的本领。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听着,她可能是太缺朋友了,把我当成了一生的依靠,她的父母从闹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互相 「你能理解我么?」她又说,「我喜欢你。」 我们就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过着,我还是没有看到过她进食,我不知道她是通过吃什么维持的生命t征,只知道她一天一天瘦下去,我每次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外面都是不同的光景。 第十九天。 刘少卿在我清醒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第一句话是问我清醒么,我不知道她这段时间问了几遍又失望了几遍,隔着防护服抱着她,能0到她身上一块又一块的骨头,她从前没有这么瘦过,脊梁上的骨头都能被0出来,我顺着她的脊梁一直向下0,心疼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nv人低着头,享受这单纯的刹那。 依旧倾城倾国的她,青春不再的我。 我失笑了一瞬间。 第二十天。 nv人吃下去草,酸涩感哽咽在喉部,喉部不断上下动作,我看到她顿了一会,片刻后捂着嘴在吐,吐得满嘴满脸都是,手仍旧在紧紧地捂着嘴,我能看到她在吃呕吐物,为了使胃部充盈,也是为了活下去。 她上了车:「清醒么?」 刘少卿打开手机,导航在几公里外的小镇:「冬天快到了,不能继续住在这里,我打算进镇看看,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最好,找不到就再回来,附近有好几家加油站,镇子上也有车,如果靠烧汽油至少御寒方面能保证。」 刘少卿开着车,尝试进镇子里,镇子里的人多得数不清,偏僻的地方丧尸又少又多,少是因为人口基数少,多是因为没有人来清理,而每次对战丧尸都是增加si亡的可能x。 杀了我吧,我在心里乞求。 有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会吃了她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第二十一天。 她把我的绑解开,我跟着她一块去找东西。 啊…… 和她逃亡的路上,我把书撕掉了,以后再找只能找到报纸,我和她失去了g0u通的手段,我的手也写不了字,报纸的字数太少,很多我想说的话表达不出来。 「这些高大乔木下面「错」落分布的是古茶树,祖辈们传承下来的林下茶种植技术,简单来说,就是茶是在树林下种出来的。」 我拿起报纸,指着报纸上的字:「我错了。」 这些时间都是你用生命换回来的,我后悔荒废了它们。 刘少卿看着我,最开始是直视,片刻后低下头,我靠近了她,她却把头别过,她并不是经常哭的人。 我闻到她身上的血味,0到了她身上又缺失了一块,还是在左臂,我和她把全部报纸整理到车上,一页一页翻报纸,想和她说话,有些时候是没话找话,我的饥饿和想念成正b,我们再次建立起了g0u通,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我,我们聊一些有意义没意义的话题。 她的眼球布满血丝,瘦到颧骨突出,b任何时候更憔悴,几乎是濒临崩溃,我能看到她每个殚jg竭虑的痕迹,残留在她的眉目,形成永久解不开的眉宇,她过得很不好,饱受折磨,我说到第一次一起洗澡,大学的浴室是公共浴室,我和她一起去,真正一起洗澡是在合租以后,我租的房子只有一个厕所,浴室也就只有一个,当时她在洗澡,我第一次闯进去。 我记得当时她的反应很有意思,我想再回忆一下关于我们温馨的过去,这个问题我问了很多遍,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说:「不记得了。」 「二零一二年,我们刚毕业。」 农房破破烂烂的,我睡不安心,刘少卿把农房打扫了一下,打扫出一些儿童玩具,我看着儿童玩具捧腹大笑,看着报纸找不到幼稚两个字,即将傍晚的时候,我们站在农房的房顶上看日落,乡村的星星b城市亮很多,不知道是在城市的时候没心情看,还是因为乡村的星星本来就亮。 刘少卿的身t情况越来越差,今天我学着丧尸片里的丧尸,开玩笑推了她一下,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被我推倒。 农房被刘少卿修缮到完全,在院子前有一片地,她找到了一些种子,和我说了一些未来的规划,说到春天了就开始播种,我们两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种子里面有土豆和白菜的种子,这两个蔬菜都是能长时间保存的,她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有地窖。 第三十天。 刀口进入皮肤,nv人嘴里叼着一块衣布,把衣布咬起来,她没有出一丝声音,切出了自己的一块r0u,把衣布吐出,额头上都是汗,嘴唇病到泛白,不由分说地拎着我的头发,把那块r0u往我嘴里塞。 割r0u喂鹰,多么电影的情节? 她给我松了绑。 为什么非要给我喂r0u? 火炉里的柴还是在烧。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我出去找药,不知道到底什么药可以救她,奔走在外面药房,不知道药效一gu脑地带药,兜里围了很多瓶瓶罐罐,心里催着赶着要快一点,回到房间时她已经si了。 火炉里的柴还是在烧。 我看着她,听到肚子在响,用脸面对着她的脸,还是看不懂她的表情。 我终于记起来了,就是那一天,我一直想知道的那一天。 我给你抹着沐浴露,你低着头说:「沐浴露抹太多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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