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又道，“即使我不眨眼，红色也会消失。我每次问身边的兽人有没有看见相似的红光，恰好被问的兽人全都说没有。” 说话的同时，依旧搭在花盆边缘的手忽然显现金属光泽，修长的手指，缝隙之处，从无到有的出现轻薄的金属片。 他摇头苦笑，轻声道，“最开始的几次，我以为那是夕阳导致的错觉，没有与任何兽人说这件事。” 这次他终于能够确定。 不可能看错。 猁渔没说信不信，立即来看小灰树，然后竭尽全力的空出一天半，守在小灰树附近。 顾九黎若有所思的皱眉，快速划下潦草的印记，“然后呢？” 顾九黎看向记在金属薄片上方的几个时间。 怪不得狮壮这么郁闷。 旱历第一百一十八天、旱历第一百二十天旱历第一百二十四天。 狮壮缓慢眨眼，小声道，“我前天有些忙，没有特意来观察小灰树和绿竹的状态。” 狮壮先点头，又摇头，表情越来越茫然，声音也逐渐虚浮，“我、只记得第一次发现小灰树在夕阳下快速闪烁红光，然后以为这是错觉的时候，你和哥哥还没去美鬃部落。” 他又想出几个问题，很快就得到狮壮还有记忆的全部细节。 可惜狮壮以为这是错觉，没有因此特意盯着小灰树。 最近发现小灰树闪烁红光，全都是在中午太阳最热烈的时刻，恰好是每隔两天一次，如果运气好，等会太阳升至天空中央，顾九黎也能看见小灰树闪烁红光的模样。 话毕，他为避免还没等到太阳最热烈的时刻就闭上眼睛睡过去，特意走向堆积白石的巨大金属箱，挑选适合的白石，填充小灰树和绿竹的花盆。 他眯起眼睛，心满意足的道，“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狮壮双手合十，分明比顾九黎高大半头却以半蹲的姿态仰视顾九黎，眉宇之间的祈求几乎化为实质。 “我当然不会做让哥哥生气的事！”狮壮挺起脊背，“我只是、想让哥哥看到我的用处。” 狮壮小声道，“我听猁渔说，大概再有十几天，部落的兽人就可以选地基，我想选距离哥哥最近的地基。” “诶？”狮壮立即追上去，犹豫许久，哑声道，“哥哥打算选大院的地基，还是独门独院的地基？” 狮白爱干净，结束分割野兽，哪怕明月高悬，也要趁着夜色将沾血的地方彻底清洗干净，丢掉野兽的脑袋和内脏。 况且以狮虎豹猫的疯癫程度，顾九黎已经可以预见，住在同个大院的兽人，只要有一个发疯，整个大院都会癫狂的景象。 想到住进新房子之后可能会遇见的事，顾九黎不知不觉的扬起嘴角，空荡的脑袋像是被逐渐填满，难受顿时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