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惊春寒声问:“你怎么还有绛尘的联络方式?” 寄天涯怕她们吵起来,拧眉说:“如果是真的,我们倒是省力许多。” 命如弦又说:“那这个险值得冒吗?” 命如弦轻声说:“值得。”不是顾念着旧情,而是如果能用她们换来一城百姓安稳,就值得去闯一回。 院使们更倾向争取仙盟的支援。 “你还记得幼时的事情吗?”别惊春问。 “只看我们惩心院,便有数人遭难。远的有幼年村庄遭屠事、命如弦心肺被千棘兽所伤事,近的有燕渡川身镇山海化凡为人、命不久矣事……血债如海深,难以一笔勾销。”别惊春一脸沉痛。 她阿娘将她藏在瓮中,她不能哭也不能喊叫。 她可怜无辜的妖族,那谁来可怜当年无辜的阿娘和村民? 院正是妖,那她就剑指院正。 “师姐?”倦芳华惶惑不安地看着那一截逼近颈边的雪亮剑芒。 倦芳华捉住别惊春的手,心中越发不安。 如果是个陷阱, 那她们就将计就计擒抓绛尘。 深可见骨的伤痕消失, 过了一夜, 姬眠鱼就活蹦乱跳,在望春仙城中闲逛。上一回因宣静之来的时候没入城仔细看,如今倒是有了空闲看星罗棋布的坊市。可遗憾的是,繁华气象没了, 家家户户都躲着不出来, 非要等到家中粮食耗尽, 才做贼似的走出, 敲响其它铺子的小门。仔细看,还能听到院子中用来吓唬小孩的“妖吃人”之类的话。 不过敲门声很快就消失。 “我想买东西啊。”姬眠鱼一脸无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垂眸看着被绛尘扼住的手腕,笑嘻嘻说, “也没见妖族将她们如何,这么害怕干什么?准备在屋里等死吗?就算她们躲在屋里,厄运来了也躲不掉。还不如出来及时行乐呢, 万一这‘时’一下子持续一百年呢。” 绛尘拧眉,她就知道姬眠鱼那张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她压着烦闷,冷声道:“有几家天道盟道人接手的铺子还开着门。” 绛尘冷声问她:“我有什么好不痛快的?”她蓦地甩开姬眠鱼的手,扭头向前走了几步。但眼角的余光没发现那道该在身侧的身影,她生怕姬眠鱼又去那捣乱,蓦地停下脚步,转身凝望着姬眠鱼,眸光幽沉冷寂。“过来。”她又说。 可惜天不遂人愿。 绛尘眉头蹙了蹙,眼中掠过一抹寒光。姬眠鱼则是松开绛尘,抬起手朝着侍明月打招呼。绛尘垂眸看指尖,姬眠鱼骤然抽离后,似乎将那点温热也带走了。她跟侍明月就那么要好?连阻道之仇都能一笔勾销?绛尘抬眸,冷冷地审视着姬眠鱼、侍明月二人,在看到姬眠鱼那只落在侍明月肩膀上的手时,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姬眠鱼没在意这些,她看着侍明月关切地问:“我要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