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之人都会下意识地攥紧手掌。 既是自主，便是难受控的。 当下那双有力的大掌便缓缓张开。 大夫手起刀落，快速地将黑紫色的腐肉剪掉清理，“约莫两次清理足够了，小将军要挺住。” “二小姐且放心，这金疮药是我祖父传下来的宝物，就因为这个药能快速地肉白骨，圣祖爷才让他当御医的。涂上之后，不超过五天，这块肉便会长合。” 柳家的大夫将药箱拾掇拾掇，将带血的脏污棉絮和布条清理干净，而后向仰春告退。 大夫的视线落在血人一样的林衔青身上，顿了顿，又道：“可以用温水给他擦擦身子，血污和泥尘会让伤口感染。” 仰春明白，就像很多监护病房限制陪同人数一样，怕细菌过多污染伤口或者交叉感染。 大夫看了眼那个天青色的茶杯淡道：“可以，不算很多，二小姐可以一个时辰后再喂他喝半杯。中间若是口渴，可以在嘴唇上沾些水。” 林衔青感觉自己腹部的神经在一跳一跳，痛得他连呼吸都清浅了。极力忍耐的过程里，还留心着两人的对话。 那时痛极，人家姑娘让他握着手。如今不再剪肉了，哪还有不放之理。 “多谢柳姑娘照料。” “你且先躺着休息会儿， 我去打水回来给你清理一下。” 荠荷拿出铜盆，往里头倒了些热水，又掺了些冷水。帕子沾上水，在他的眉目间一擦，还没等看清眉眼，帕子就脏污了。 仰春摇摇头，她示意荠荷榻上之人有多脏，又看看这半盆水，道：“你再去烧些热水来。” 不知林衔青是听懂了仰春的弦外之音还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偏过头去，露出一丝尴尬神色。 隔着一条温热的毛巾，她能感觉指腹下是坚硬的额骨。 帕子推到发缝的地方，她才发现，发缝的位置也沾有灰尘。仰春把帕子裹在手指上，推进他的发间，轻轻摩挲。 他猛然偏头，嘴唇仿若擦过一缕头发。 “别动，我看一下有没有擦干净。” 这种痒意很陌生，是他未曾接触过的，细细感受，竟比那剑伤还难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