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林飞身上白花六万。也不知道规划局的人是什么来头,值不值六万的引荐费。宋玉珂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在林飞头上赚回点本来,一边跨进红茶铺子的老木门槛。她一早就打听过了,元老堂的孟凡是红茶铺子的老板,几乎每天都会待在这里喝茶。来这里可能见不到别的老辈子,但一定能见到孟凡老姨。“孟姨在里面。”红茶铺老板看到宋玉珂进来,就知道她来找谁的,抬眼往里面指了路。大概是宋玉珂的名声还不够威,驻扎在外面的各位姐的眼线毫不遮掩地盯着宋玉珂看,完全不把这位“候选人”当一回儿事,甚至还有几个已经匆匆往外跑去报信了。宋玉珂没带任何人,这事还没成的苗头,不能大张旗鼓得来。红茶铺子里面的包厢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茶座,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对面的窗台直对着外面的巷口,窗台摆了几盆兰花月季,两侧白墙挂着字画,有白马踏浪,有青松红日……最东的角落放了观音龛,供桌香堂上厚灰堆积,线香袅袅,屋子里香灰气息浓郁,宋玉珂落脚都轻了半分。“没见过的生面孔....”影子拉长先至茶桌,孟凡抬眼望向门口的人,“白猫馆那位?”“是。”宋玉珂走去敬了香,然后回到长桌对面,“孟姨?”两人没见过面,孟凡像是在认宋玉珂的脸,然后才点点头,问:“什么事?”孟凡看着和大野婆是差不多的年纪,眼尾的皱纹稍浅,似乎又比大野婆年轻一些,她扎着黑白参差的三股辫,脸型窄小,细眉长眼,这天还没凉,她便已经披了一条薄纱巾在肩上,看起来像个书香世家出来的老教师。看着是个和善的人。宋玉珂知道人不可貌相,做过话事人的人,都不是没本事的人。“海滨边上的渔口村有政府新开的地,听说是在盛安苹的手下,我想在那里拿栋楼做白猫馆的新址。”宋玉珂直叙来意,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绕弯说事。似乎没预料到宋玉珂是为这事来的,孟凡倒水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说:“你要拿就拿,和我说做什么?”当听不懂的意思?又或者是不想出钱的意思……宋玉珂也当听不懂:“这白猫馆里有元老堂各位的一份,我来知会一声是必要的,顺便想问问前辈的意见。”“那块地穷乡僻壤的,就算有政府扶持,也见不得会好……”孟凡手上冲茶的动作不停,等到泡茶的间隙才得空抬起眼看向宋玉珂,“我看不上,别人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指明了这事从她这里走不通。宋玉珂笑笑,顺着孟凡的话说:“孟姨说的对,倒也不是整一片区都是好地方……”后一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只要最临近金银口的那一栋楼,再偏僻也不会回不了本。”金银口一出来,孟凡很明显地皱了一下眉毛,一时间没有遮掩自己的情绪,但很快又舒展开来。“金银口新址是柳山青一人决议的,元老堂没参与。你要是有她的本事,也用不着来找元老堂……白猫馆爱在哪里就在哪里,也用不着拿这些事给自己加码。”这话说的就很明显了,孟凡看不上渔口村那块地,看不上白猫馆,也看不上宋玉珂,还不看好宋玉珂这个候选人。话里话外都是对柳山青不满意,对宋玉珂更不满意。“你不就是想有了新店,话事人就更有可能落在你头上了?别做梦了....白猫馆比金银口,还有十姑那生意差得远了……店面年头是够久的了,再开新店也赚不了几个钱,没有新玩意,谁愿意去消费?”孟凡只放了一个杯子,没有宋玉珂的份,话说的难听,也不想再留人。“要我投钱不仅要诚意,还要能赚钱……这点小钱我都看不上,你,我也看不上……”宋玉珂默默听着,等到孟凡说完了,她才开口,语气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金银口新址一万平方尺,白猫馆就是一栋楼,芝麻比瓜,孟姨看不上确实是合情合理的...”孟凡呷了口茶,看着窗外来往的车流,好似不想再听宋玉珂的话了。宋玉珂稍微打听过孟凡,孟凡是世家出生,真正的权贵名流,落败之后跟随姐哥进入十八堂口,有姐哥的庇护没受什么苦,也就看不上当时堂里清一色的末流之辈。不过也就是因为谁都看不上,所以才最是中立,谁也不看好。宋玉珂放柔语气,把白猫馆改新的好处都一一排列出来:“……白猫馆好歹也是十八堂口的门面,现在不动,以后也要动。离港跟着新世界改头换面,现在正是洗白的好时机...…孟姨看得清形势,这里头的事儿,我不细说,孟姨也知道该怎么取舍……更何况,添得不全是我的面,也是各位前辈的面子……”世家权贵最要的是风骨面子,赌场d粉白猫馆,孟凡面上嗤之以鼻,看似宁愿守着一座小小茶馆,但真要她放下这些白来的钱,她做不到。她爱花爱画爱茶,但明白,这都是靠钱堆出来的。洗白白猫馆,那就是件长久的买卖了。孟凡看得清,捏着茶杯思索片刻,转头问,“渔口村那块地是盛安苹的,她能卖给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