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的态度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显得林大夫有些小家子气。 他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只因这人根本没病。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林大夫便起身,看着温颜,甩了甩袖子,开口道,“这明显便是中风之症,口歪眼斜,间歇性的口吐白沫。难不成,温大夫竟然连这都没有看出来?” 口歪眼斜,确实是中风的表现。但若当真是中风,可不仅仅是这一些,单单是浑身抽搐不止,面前这人便没有。 她心中明白,既然这人信口雌黄的开了口,自然还有腹稿在等着她。 林大夫听着温颜的话,不由得一愣。 要知道,林大夫可是特意去温颜乡里,了解过她性情的。自然知晓,眼下这个看似平淡温和的人,内里的性子,远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好。 温颜见着林大夫没有回应,目光淡淡的扫过去,语气微微加重了些,“林大夫,可确认吗?” 他倒是要看看,这温颜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有什么翻盘的本事。 温颜听罢,直接笑了,为银针消了毒,便朝着躺在地上的人走去。 可是说出的话,却使得在场知道内情的三人都心中慌乱不已。 “可我从前为人医治的时候不曾说过的话,今日倒是要说上一说。” “则是如毒药一般的作用,会使得康健人瘫痪在床,并且,无从逆转。” 她轻轻地笑起来,看着地下这人,口中问道,“这位小哥,还有林大夫,你们确定我这银针,还要继续吗?” 躺在地上的人手指已经有轻微的颤动——他想要起身,不打算再让温颜下针。毕竟,林大夫给的再多,也抵不过他下半辈子的行动自如。 林大夫说的是义正言辞。 “林大夫,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方才温大夫口中说的大娘,就是我家中老母!我可是也带着老母去过你家药铺,半点用处也无。但现在经过温大夫的救治,虽说还无法下床行走,但自己吃饭已经无碍了!要我说啊,我还是更相信温大夫!” 读书人的话,在任何时代都是更让人信服的。 “是啊是啊,我家翁前些日子犯了中风之症,虽不算严重,腿脚却也没有以前灵活。这温大夫,当真能治吗?” 如今被这么多人围着询问,他倒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只能是连连点头,开口道,“是是,我家中老母就是温大夫救治的。我能保证,我说的一切话都是真的,但你们家中老人的病症是否能治,我不清楚,还是要问温大夫啊!” 她站起身,朗然开口道,“中风之症,通过针灸,自然是可以治疗。不过每一个人的病情不同,患病的时长也不同,能够救治到如何程度,日后是否能够当真行动无碍,需要治疗多久,还是因人而异。” “但如今……”温颜重新蹲下,银针就停留在地上之人脖颈处,她看着地上人的半开的眼睛,开口道,“无论林大夫信与不信,说我信口雌黄也好,年少轻狂也罢。总之今日,温颜敢在此赌上未来的声誉。却不知——” 温颜的目光凛冽,声音凌厉。 温颜说对了。 他不敢去赌温颜口中言语的真假,因为赌注,是他的后半生。 动作之迅捷,丝毫不像是一个中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