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一声厉喝打断了忠义侯夫人。 “你睁开眼瞧瞧武姑娘,她有何错,她不过不想再被人欺辱,她不过是想要自保想要活出自我,她有何错!” “为何要将一个家族的兴衰怪罪到一个女子身上。 武云海的死活更不是武姑娘能左右的。 有你这样的母亲,是武姑娘此生的悲哀。 忠义侯夫人被沈昭的一番话钉在原地。 “我……我这般做都是为了芷幽着想啊。” 更何况那是她外祖家是同她一起长大的表哥。 忠义侯夫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武芷幽身子气到发颤,无尽的绝望将她淹没。 “母亲!” “我从在襁褓之中就被你丢去江南,你是养不了我吗?” 武芷幽眼中有着洞悉一切的神色。 你怕武家不再庇护陈家,所以将我这个嫡姑娘送去陈家。 “你依我的名头,往陈家每年大批大批的送银子送东西,是因为你怕你母族没落,你在忠义侯府更没有话语权和地位。 你更怕别人看轻你!” 忠义侯夫人瞬间泪如雨下,她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 她是她娘啊,她还能害她不成! 你这不是害她是什么! 武芷幽还在继续。 本该白玉无瑕的手臂,此时比她腿上的伤疤更加可怖。 “母亲你瞧这疤痕,你瞧啊!” 她本不想在别人府上大吵大闹如此失态。 那是一块烫伤,沈昭心疼的看着武芷幽。 可想而知当年她被烫的有多严重。 武芷幽怎会让这个一心只有别人的母亲碰她。 “芷幽……”忠义侯夫人哽咽的喊道。 武芷幽看着母亲眼中的心疼,她只觉得万分的嘲讽。 遥想起当年,武芷幽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恨意和怨气。 年幼的我当时以为这是娘亲送给我的每年的生辰礼。 她从我手里躲的时候,衣裙不小心落进了碳盆中。 下人派人去将外祖母和舅母请了过来。 外祖母罚我在雪地里一直跪着,直到表姐原谅我为止。” “那年是冷冬,江南少有的大雪天,我在庭院中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小雪人,我冷啊……母亲你知道吗,那雪看着轻盈,可它落在我身上一层又一层,好重好重……压的我瘦弱的身躯不堪重负,重重的摔倒在地。” 说到这儿,忠义侯夫人已泣不成声。 武芷幽苦笑一声,“为何不说,我还没告诉母亲我这烫伤是如何来的呢。 武芷幽声音颤抖着。 身下铺的是母亲送去江南的皮子,身上穿着母亲送去江南的绫罗绸缎和御寒的上等皮毛。 我冷啊……我求外祖母和舅母给我一件不粘雪水的衣服,她们说我一个没人要的贱种连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分不清。 母亲你知道吗,额头磕在大理石地板上有多痛,鲜血顺着被磕的血肉模糊的额头蜿蜒直下,糊了我一眼。 即便这样表姐依旧没有解气。” “表姐让我去碳盆中去取被烧成灰的衣裙。 忠义侯夫人猛地上前抱住武芷幽。 武芷幽并没有推开忠义侯夫人,而是像陷入了魔怔一般,嘴里继续说着。 “可……她们只是冷眼看着我,看着丫鬟将我的手往火盆里按……” “没人救我,我拼命的挣扎,踢翻了碳盆,碳火迸溅到了她们绣着东珠的绣鞋上。 外祖母和舅母大怒,让丫鬟婆子将我按在烧红的碳上。” 武芷幽又将另一个袖子撩了起来。上。 我要保住这双手,落下去的瞬间,我用手臂代替了双手落在那些滚烫的碳上。 说罢武芷幽再也承受不住那锥心的痛双眸一闭,身子一软昏倒在忠义侯夫人怀中。 “王爷……王爷快、快宣府医救救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