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洁员,是过劳死的吧。”闵致随手把贺卡扔回抽屉里,起身环顾一圈,“但这儿没别人了,怎么给她的女儿送饭?”
席冷的眼睛依附在那银光耀眼的耳饰上,缓缓上抬,直到闵致偏了偏头,乌黑眼瞳接住他打量的目光。
忽然,席冷对“音乐诅咒”有了些许猜测,但还需要多加观察。
随即起身,去卧室找了两个衣架过来:“这房门不能锁。不知道面具人会不会搜房间,还是先把门锁上吧。”
“不是说不能锁吗?”
闵致带着疑问走过去,见席冷交叉两把铁丝衣架,动作熟练扣住门把,轻松打造了一个简易但有效的防盗链。
闵致不禁一笑:“真有你的,估计盛导做梦也想不到吧。”
监控室的导演一行人:“……”
纵然千防万防,席冷总能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给他们带去惊喜。
没几分钟,被衣架固定在中间的门把突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有人在外面转动门把试图开门,但这门把怎么也压不到底,门自然也打不开。
“……有人吗?”门外传进来一个女声,听着很年轻。
不是翘翘,不是牛高马大的面具人,也不是无法离开楼道的保洁员,又出现了新的npc演员。
席冷和闵致对望一眼,两人心照不宣,都没去开门。
门外的女人再敲了几下,声线微微发颤,急迫中又带着点恳切:“妈妈,是你吗?”
席冷微愣。
“妈妈,开开门。是我啊,是囡囡啊。”女人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是你吧?一定是你。”
“我好想你啊……妈妈。”
女人的话,全部和席冷掌握的信息对上了。
他言简意赅对闵致道:“是她。”
闵致轻轻点头。
席冷这才过去开门,取下闩门的衣架,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门外,陌生女人年轻漂亮,优雅的ol打扮,一头披肩长发
内外两人看清彼此,席冷微微放心,女人脸上的期待则如潮水般褪去,换成不解的茫然:“你、你是……?”
“先进来吧。”席冷说,“外面很危险。”
“哦,好的。”女人倒是放心这初见的陌生人。
席冷将门拴好,通过屋子里的照片确认女人的身份:“照片上的女孩,是你吧?”
女人点点头,看了看他们才问:“但你们是谁啊?这不是我家吗?”
她似乎觉得现状颇为奇怪,但又接受得十分良好。
纷乱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串起来大半,席冷正色,直接问她:“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哪一年?”
“这里……应该是十年前的幸福小区,2014年。”女人说,“但我妈……她在2013年就去世了,我试过很多遍,想把时间提得更早一点,但每次都失败了。”
两人皆是一愣。
“我每次过来给我妈烧纸,回去之后就会做这个梦。”女人继续说,“我总觉得这不是我的梦,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就去外面租房了,后来一直是我妈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猜,这应该是其他居民的梦,2014年的梦。我可以看到ta的梦,在ta的梦里回家,但这个时候……我妈已经不在了。”
两人给她时间处理情绪,到窗边低声耳语,分析眼前的情况。
“原来这是梦。”闵致皱了皱眉,“现在只能确定是幸福公寓居民的梦,具体是谁还得再看。”
席冷想起那脸戴面具的杀手,面色变得凝重:“嗯,我觉得肯定和面具人有关,而且这还是个……噩梦。”
“我们会被面具人追击,能听到楼梯间的哭声,所以我们和她不同。我们不是在做梦,而是和遇难的绿城大学侦探社成员一样,成了被困在噩梦里的人。”
等女人从悲痛的情绪中平复过来,席冷默默将桌上的铝制饭盒递给她。
“这,这是……”
“既然是在梦里。”席冷平静地说,“那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吧?”
女人怔怔地接过饭盒,颤抖着,缓缓揭开盖子。
“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女人抬起头,泛红的眼眶里噙着满满一包眼泪,水光晶莹,眨一下眼便能破裂、喷涌而出,她哽咽着,“这些也是我妈的拿手菜,每次我放假回来,她都会做给我吃……”
言罢,这敬业的演员真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谢谢你们。”女人吸着鼻子,艰难地开口,“就算,就算只是做梦,我也很开心了。”
“不客气。”席冷抬起垂了许久的眸,轻轻一笑,“这也是她的愿望。”
女人忽然愣住,筷子停在嘴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最终她闭了闭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我们有问题想问问你。”换成席冷开口询问,“你母亲,在这儿有什么交好的住户吗?比如,会帮她去公司给你送午餐的。”
席冷还记得刚在楼道间里找到保洁员,后者哭哭啼啼埋怨他的食言,以至于这位可怜的母亲,直到去世后仍怀着解不开的夙愿,变成阴森幽怨的恐怖模样。
女人回忆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我妈说,她以前被污蔑偷东西,刚好有个年轻的女住户看到了,给她做证。后来,那个女住户隔三差五就会给她送点零食水果,是个很善良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