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的会议中,她点了点其中一位嘉宾的名字:“她我能得罪吗?”安露看一眼,乐了:“她的话,随便得罪。”阮阮抿嘴笑,心领神会地颔首。镜头里,几个好友围坐在沙发旁聊天,被阮阮指过的张诺然赫然在列,她那天梳了个侧编的辫子,清汤寡水的小白花模样。几个人一边吃赞助商指定打广告的螺蛳粉,一边剥毛豆聊天,张诺然往阮阮这边靠了靠,忽然说:“嘶,咱俩认识得有十年了吧?”“有吗?”阮阮剥着毛豆,偏头问。“有吧,哎你们知道吗?我跟她一个节目出道的。”张诺然咬一口螺蛳粉,跟其他几位嘉宾说。“真假?你俩?”常驻显然不信,把发箍摘下来,又戴上去。“真的,那会儿我们一起参加一个选秀,能说名字吗?”张诺然笑了,放下筷子要找餐巾纸,阮阮递给她,她接过去擦嘴,接着说:“我是选黛玉的,她是那个……”“《三国》组的。”“哎对,那时我们常在一块玩,后面她淘汰了,我还特伤心。”张诺然吸了吸鼻子,因为吃粉而发红。阮阮笑了笑,偏头调侃:“是因为没人帮你搭戏了吗?”“你还记得我们搭戏啊?”张诺然有些惊喜。“是啊,”阮阮温温柔柔地回忆,“你让我帮你搭戏演香菱,还跟我说,如果诗背不出来,就背‘床前明月光’。”气氛有些微妙,常驻又挪了挪她的发箍,另一个嘉宾没心没肺,挠挠鼻子,从螺蛳粉里抬头:“然后呢?”张诺然欲言又止。“然后我背出来了,”阮阮又递一张纸巾给她,“她那时候特别可爱,看我背出来了,不高兴了,说‘不排了不排了’。”她学着张诺然的娇俏样子,笑得眼里星辰四溢,其他几位姑娘也觉得好笑,开玩笑怼怼张诺然的胳膊:“那么小气啊?”张诺然眼珠子都尬住了,可为了节目录制顺利,只能将它圆成一个玩笑,双手曲起夹在胳肢窝下方,鼓腮帮子:“是啊好小气。”说完,她“噗”地一声笑出来,和几位嘉宾闹成一团。阮阮莞尔垂下眼帘,用剩下的纸巾温温柔柔地擦拭桌子边缘。刚才的对话记在脑子里,录完一五一十地复述给安露,先备好稿子,节目播出时有仗要打。第100章十月中旬,演艺圈进入“红毯季”。阮阮作为迅速上升的新星自然是各个盛典的座上宾,点星的前瞻性和配合度都相当好,早前提前谈好品牌代言迅速跟上,将原本八十分的曝光打到了一百二十分,微信指数和讨论度居高不下。同时,还有部分保密性不那么强的后续资源被透给了爆瓜的营销号,阮阮成为前途大好的“二字女星”,也有人叫她非常特别的“一字女星”。这是看得见的登云梯,要将观望的、买股的、新入坑的牢牢攀住,对艺人的信心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粉丝粘性。团队每过三个月会更新阮阮的粉丝画像,商务对接PPT上的数据更新换代也愈加频繁。阮阮很直观地感受到了当初施然所说,自己是一个商品,是一个品牌,她不止是阮阮,她是一个团队,爆火不是偶然,是背后的姑娘们精心打造,早就织成了天罗地网,此刻一一收线。粉丝画像、品牌代言、平台资源、热搜推手、路透曝光、盛典红毯……这些提前一年就开始握在手里的牌一一打出来,打得有条不紊,打得漂亮非常。当“阮阮”逐渐成为一个IP的时候,阮阮奇迹般地“金蝉脱壳”了,她越来越会保留自己,像旁观数据那样旁观自己,有时开会,她一边看着PPT上戴着造价不菲的珠宝的自己,旁边跟着煽动人心的数据,而她手里沾着干面粉,正在给施然包饺子。不过,她并非一下子就成长得那么游刃有余。又要踏上红毯时,她仍然忐忑,连着几个晚上没有睡着,她跟施然说,主办方给了她一个很好的位置,周围都是流量,她担心踩坑。那天阮阮被自己咬舌头咬醒了,吃痛地蹙着眉。施然开了一盏小夜灯,在微弱的光影下扶着她的下巴,帮她检查有没有咬破。检查完,施然低头吮吸她发红的舌尖,睫毛冷淡地扇着,嘴唇包裹的动作却很温柔。阮阮有时觉得,施然也真的当她是一只小猫,看她的眼神好像时刻要将她抱在怀里。尤其是在半梦半醒时,这种彼此依赖的感觉更强。阮阮捧着施然的脸,也认真细致地亲吻她,等鼻端清淡地交换两个人的隐香时,她哑着嗓子在施然唇边说:“好像还没跟你道歉。”“嗯?为什么?”施然低低呢喃,呼吸吻在她下巴旁。“慈善晚宴惹祸了,让你去拍了不喜欢的东西。”阮阮的眼皮温顺地垂下来,很落寞。前段时间她没聊这件事,以为之后努力就可以,可等年末的盛典晚宴递上邀请函时,她仍有些PTSD。“记得你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慈善晚宴么?”施然轻声问她。嗯?“你本来不用去,我叫你去的,你本来不会用这个方式发泄,我带你去散心的,你本来就不认识Gracia,我帮你要的邀请函。”所以……“所以对错的溯源是没有止境的,”施然点了点她的下巴,“我建议小面包把思考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 ' ')